新加坡搶救生育率的絕招

「高齡社會的來臨」已迫在眉睫。現在全世界半數女性的生育數都在兩名以下。這種現象主要出於自主選擇，而不是強迫的結果。女性向來都想要自由，不想困在家事的操勞與生兒育女的辛苦之中。

從數十個生育率跌破人口替代水準的國家所呈現出來的證據可知，男性、國家、教會與雇主的態度如果沒有改變，女性將會徹底放棄生育。如果要她們在生孩子和享受人生之間二者擇一，她們絕對會選擇享受人生。

以身作則 總理李顯龍育四子

對於新加坡現任總理李顯龍而言，人口問題已是一項國家危機。新加坡本土人口到了本世紀中葉減半，從而成為自己國家裡的少數族群。新加坡女性已發起了「生育罷工」。

他在二○○八年八月的國慶日演說上指出，新加坡女性每年的生育數不及四萬。這種情形若是再持續一個世代，新加坡就會陷入「無可挽回的境界」。如此一來，這個城市國家立國不滿五十年就有的許多亮麗表現，將不得不畫下句點。

報紙紛紛刊登了李顯龍的國慶演說內容，身為四個孩子的爸爸，而且熟練於換尿布的工作，李顯龍扮演了新好男人的角色，是該國二十一世紀的父親榜樣。「丈夫如果將一切工作都丟給妻子，或是女性被迫在工作與生孩子之間做選擇，那麼她們就會展開生育罷工。」男人應該多做一點，李顯龍說。

許多論者都將問題歸咎於新加坡專心致志追求經濟發展的態度。新加坡是二十世紀下半葉的經濟傳奇之一，今天更是亞洲四小龍當中最富裕的國家。然而，新加坡的人民卻都太忙著追求財富，而把生育下一代的工作拋在了一旁。有些新加坡人將生育荒歸咎於女性。言詞直率的李顯龍指出，男人不幫忙換尿布，已經對國家安全造成威脅。「既然我做得到，大家一定也都做得到。」

新加坡是全球唯一由政府扮演紅娘的國家。該國政府認為有一部分的問題在於人民太害羞，工作也太忙，以致沒有機會找到合適的伴侶。因此，政府成立了「網路一線牽」的婚配服務網站，其中不但有專門的愛情博士提供諮詢，也有個人衛生的建議文章。

最近的一個新構想，則是為高等學府的學生開辦「情感關係」課程。在新加坡理工學院，「畢生之愛——談情、說愛、學性」是十大熱門課程之一，選修學生多達七百人。

除此之外，民間紅娘也獲得政府的資助。「心心相印」（Heart2Heart Connect）、「電影約會」（gomoviedate.com）與「二○四○俱樂部」（Club2040）等都是，而且二○四○俱樂部還號稱其舉辦的快速約會，創下了人數最多的世界紀錄。在我短暫走訪新加坡期間，要是我年紀輕一點，而且還單身的話，我大可參加「十六個擄獲芳心的祕招」訓練課程、上烘焙課、跳茶舞、到網路一線牽咖啡館參加「職業人士交誼之夜」、玩桌上遊戲、參與「男人訓練營」討論「交女友的祕訣」、出席「發現愛的語言」活動，或是參加一場徹夜汽車聚會，「參與者以三輛車為一組互相交際」，藉此「打開愛的大燈」，這些全都是政府紅娘舉辦的活動。

鼓勵約會 政府當媒人牽紅線

這種現象聽起來像是專制威權政府加上荒唐鬧劇的結果。若是在其他國家，這種宣傳活動可能只算得上是一種拙劣手法，用於協助少數年輕人度過人生中一段難熬的時期。但在新加坡，這卻是攸關國家命脈。

問題是，新加坡的經濟與社會政策互相衝突。四分之一的母親表示，只要政府提供比較好的兒童托育服務以及比較彈性的工作時間，她們就願意多生孩子。然而，雇主不肯順應這樣的要求，政府也不願強迫他們。魯茨指出：「在新加坡，女性一周的平均上班時數是五十三個小時。她們當然不生孩子嘛。她們根本沒有時間。」

當今這個世界已有用過即丟的紙尿布、現成的嬰兒食品與嬰兒監視器。如果男人還是不肯負起照顧嬰兒的責任，尤其是政府與雇主也不配合，生育率崩垮的現象就可能會發生。

不過，由生育革命展開的女性化過程，有可能達到完全的目標，而這樣的結果可能讓女性（也包括男性）一方面兼顧家庭，同時又在社會中扮演她們的角色。
（本文摘自《人口大震盪》第十五章．楊卓翰整理）

人口大震盪

作者︰福瑞德．皮爾斯（Fred Pearce）是《新科學家》雜誌的環境與發展顧問，並為英國《衛報》撰寫「漂綠」專欄。
出版：天下雜誌（201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