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學者吳榮義」對大陸投資態度堅定而保守,沒想到,「政治吳榮義」順應政治生態,以往大剌剌直率敢言的個性,顯得周延緩和。未來,吳榮義會把證交所做得發光發熱,還是如他口中的平淡?只有靜待時間證明。
董瑞斌過去是標準謝長廷人馬,由他出面邀宴謝長廷昔日副閣揆吳榮義,政治象徵意義濃厚。席間眾人恭喜聲不斷,讓吳榮義這位跨入政治界不到三年的大老級董座,不斷以爽朗笑聲回應,觥籌之間也談及證交所的人事,成熟如吳榮義,當下表明無論如何要留住總經理許仁壽。
堅守本土 任綠營經濟幕僚
台面上,吳榮義是二年多前才正式跨入政壇的新鮮人,但其實早在李登輝主政的國民黨時代,吳榮義擔任台灣經濟研究院院長,當時就是李登輝各項施政的重要幕僚。而其本土意識濃厚,更是大陸投資戒急用忍政策的堅強捍衛者。政黨輪替後,吳榮義依舊是扁政府倚重的經濟學者,不管是蕭萬長或是林信義為首的總統經濟顧問小組,吳榮義都是重要成員。
而謝長廷任高雄市長時期,台經院為高雄市政府規畫的地下水道計畫,不僅深得謝長廷讚賞,也為吳、謝兩人,開啟了友誼之窗。因此,二○○五年春天,謝長廷受命組閣時,為副手人選「眾裡尋他千百度」,懸宕近一個月後,吳榮義才在「具國際觀以及財經專業」的量身訂做下出線,從此被外界框上「謝系色彩」。這次出任證交所董座,也被說成是謝長廷為○八年的布局。但其實吳榮義與李、扁之間,都頗有淵源。
一米九的高大身材,讓吳榮義身在財經人才短缺的綠營中,顯得很不一樣。雖然泰半人生在學界,但一直以來善於經營政商關係,是國內少數能夠優游於藍綠陣營的經濟學者。
不過過去「學者吳榮義」,對大陸投資態度堅定而保守,卻讓企業界萬分擔憂。沒想到,「政治吳榮義」順應政治生態,以往大剌剌直率敢言的個性,顯得周延緩和許多。在擔任行政院副院長期間,對於大陸投資這一塊,並未凸顯太多個人立場,事事都以府院立場為主軸,配合度很高,但也相對壓抑吳原本的學者個性。他的學界友人便感慨地說:「吳老師當官後變了,很多事情都不說了。」
不同於學術界的單純與自由,官場的複雜與不可預測性高。吳榮義每一個位子的時間都待不長,也讓他益發多一些顧忌,不隨意發言。尤其去年年初卸下不滿一年的副閣揆後,原本開開心心轉任總統府資政,位子還沒坐熱,又在阿扁總統停聘資政顧問的政策下意外失業。
那一段短暫失業的時間,人緣好的吳榮義並未閒著。喜歡小酌、爽朗的個性不變,和外界依然保持暢通的良好關係。也因此,演講、聚餐的邀約不斷,不過心情的忐忑則難免。他在一場公開演說中表示,「事情變化很快,我一下子副院長、一下子總統府資政,現在則是一介平民。」言談間,不難感受到他宦海浮沉的落寞。
金改路上 同窗胡勝正相隨
其實,二年前吳榮義受謝長廷之邀入閣,沒有行政經驗的他,在主持各部會的大小會議時,最大的困難就是無法抓住會議的重點。當時就有官員私下說:「吳副院長不太能對會議作出結論,抓不到重點,通常只能聽。」吳榮義對自己在決策以及行政上的盲點,也覺得苦惱,據說他還曾經為此放下身段,向擔任過副閣揆的工研院董事長林信義虛心請教。
有趣的是,昔日台大經濟系同窗、現任金管會主委胡勝正,卻與吳榮義在仕途中一路相隨。○五年外界對二次金改炮火猛烈,兩位同窗攜手粉墨登場。為了金改政策,上電視和在野黨立委進行辯論。
在台大時,擔任班代的吳榮義活潑外向,一直讓個性沉靜、功課好的胡勝正歆羨不已,胡勝正辯論會前還自嘲說:「這是人生的第一次。」那場辯論會,吳榮義意外地台風穩健,讓人印象深刻;胡勝正則論理清楚,兩位年過半百的同學,一搭一唱,共同為政策辯護。
吳榮義去年七月到期交所擔任董事長,今年年初胡勝正又從經建會主委轉任金管會主委,兩位同窗好友再度在「金融市場」搭檔。吳榮義說,他到期交所後,與胡勝正的互動非常好,過去推動二次金改政策,現在兩人都成為金融改革的執行者。
擔任行政院副院長期間,吳榮義曾感慨自己「白了頭」。好不容易捱到期交所,終於告別趕行程的苦日子,但又因為資本市場的敏感身分,讓他難以自由地與老友小酌暢飲。但不少人還是會收到吳榮義定期送來的高雄燕巢鄉棗子等水果,還有他自己讀過,感覺值得推薦的好書。
坐上證交所董座這個人人喊搶的大位,吳榮義卻平淡地說,證交所其實是個成熟的單位,發揮空間不大。他的一位親近好友也形容,吳榮義擔任證交所董座是大材小用,台經院董事長職位,反而較適合他。未來,吳榮義會把證交所做得發光發熱,一如他在期交所時大幅拉高其能見度一般,還是如他口中的平淡?只有靜待時間證明。
/小檔案/
吳榮義
出生:1939年
現職:證交所董事長
經歷:期交所董事長
行政院副院長
台經院院長
學歷:比利時魯汶大學經濟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