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九現在陷入了天人交戰,而藍軍則陷入集體的焦慮中,因為偵辦馬英九的特別費的檢察官侯寬仁,愈來愈像是會在最近就起訴馬英九。
現在才天人交戰,馬英九的天人交戰感覺也未免太遲了。
雖然名稱不同,但從任何角度來看首長特別費,和國務機要費都沒什麼不同;都編在業務預算而不是人事預算的薪資項目之中,而開支的說明大抵都是交際費;事實上國務機要費,預算書中就曾叫首長特別費。沒有總統不可以拿來替太太買鑽戒,而馬市長卻可以把特別費放在自己存款簿中當私產的道理。
所以學過法律的馬主席,在檢察官竟然把國務機要費案起訴那一刻時,他就該天人交戰,而不是等到今天了。
但他當時居然既要總統下台,又一口咬定自己沒事,這令不顧民進黨立委身分,冒著得罪同仁危險,不只一次對他肯定的我,怎麼也想不出道理來。
儘管馬、陳兩案有許多不同,但一旦公務交際費出了問題時,一口咬定自己沒問題、認定不會被起訴、說起訴會下台,都完全一樣。至於將來,馬如被起訴真的辭主席,那也只是同中有小異而已,並非完全不同。
為什麼一開始他們都心存不會被起訴的想法呢?
或許是他們都認為起訴他們茲事體大,而過去只要茲事體大,就會沒事。
或許很湊巧地承辦案子的檢察官和他們的關係都非常特殊:一位非常尊重總統在民主運動上的付出,一位敬佩馬法務部長犯顏辭官。可能這讓他們因此相信,檢察官不至於讓他們陷入困境。不管原因如何,兩人總是看走了眼了。
其實令大家看走了眼的,還不只是這樣而已。另外,由總統提名而就任的大法官們竟沒什麼爭論地把民進黨團關於國務機要費的釋憲聲請書駁回,而陳總統還是兼任大法官的司法院長的得意門生,還有,剛由總統提名的檢察總長,居然才上任就馬上公開反對法務部提國務機要費案的釋憲聲請。
大家看走了眼,根本不是大家的法學素養出了問題;關鍵在於司法界突然和過去不同了。過去司法是政治的奴婢,現在是掙脫羈絆而獨立的歷史時刻,司法人都不願缺席。
非常弔詭的是,這機會卻是因為政界在十多年的惡鬥中,把對方的聲望都打到了谷底,在缺乏了「群眾基礎」之下,不再有支配司法的力量才出現的。
不幸的惡鬥竟帶來了司法的獨立的機會,大家應該對此痛苦還是歡欣?歷史的弔詭莫過於此。
司法就此獨立了嗎?由於與過去太過不同了,以至於覺得有些不真實,甚至害怕因不珍惜而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