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為了「宋張配」離開長庚體系三年多,張昭雄還是相當關心醫界訊息,此次為了 SARS 疫情,他不辭辛苦,不時地上媒體呼籲政府及民眾要建立正確防疫動作,不是只有治療,最重要的是有效隔離。
五月十二日一大早, 高雄長庚醫院傳出醫師疑似感染 SARS,曾經是長庚大學校長與林口長庚醫院院長的親民黨副主席張昭雄,立即飛往高雄了解疫情。儘管為了「宋張配」離開長庚體系三年多,張昭雄還是以長庚醫院顧問角色參與王永慶的醫療體系相關活動。這一次,他代表宋楚瑜參與「朝野領袖防制 SARS 疫情會議」後憂心忡忡,對於當前的防疫政策,張昭雄不厭其煩地透過媒體傳達他的觀點。
「每個人都不敢去看病,大家的健保費沒少繳一毛錢,健保局的年終獎金還是滿滿,但是,這一次的防疫工作,健保局做了什麼?」從一開始政府把重心放在積極治療、維持三零的階段,張昭雄就不斷呼籲整個防疫體系應該打破這個迷思,全力做好防疫。張昭雄在醫學界的地位,並沒有因為他擔任親民黨的副主席而改變。這一次,他真的很擔心,也希望整個防疫措施能夠對症下藥。以下為張昭雄的現身說法:
從四月中旬傳出 SARS 疫情蔓延,我就不斷的呼籲,希望政府的指揮中心趕快成立,並做好有效管理,尤其在長庚體系,王董事長(王永慶)很早就允諾要捐出二億元,作為長庚大學與長庚醫院研究 SARS 的經費。五月一日,我代表宋主席參加「朝野領袖防治 SARS 疫情會議」,我看到陳總統提到「目前醫療人員的調派及防治,都已經步上軌道」。當時連擔任台大醫師的立委高明見也在立法院建議,疾病管制局應在機場等重要關口量耳溫,沒想到被立法院的許多同仁嘲諷。起初政府的防治體系一直強調「治療」,而忽略了「防治」。
五月一日,陳總統將防疫提升到國家安全層次,當時的防疫召集人為行政院長游錫堃及中研院長李遠哲,總統還認為利用「科技」可以加強防疫,我卻認為科技防疫緩不濟急。陳總統直到聽了台大醫院院長李源德的看法,才緊急召開八大醫學中心的院長會議,並發現負壓病房不足、口罩和隔離衣缺貨等問題事態嚴重,整個防疫方向才轉向有效隔離。但是,到目前為止,第一線的醫療人員還是出現這些資源不足的問題。
SARS 第一階段是決戰境外,避免境外移入,如果境內感染已經發生了,醫療系統是非常重要的防線。以長庚的負壓病房為例,過去長庚的負壓病房都是分散在各樓層病房,我當時就覺得這樣要防治 SARS 會事倍功半,所以我就建議長庚立刻規畫頂樓集中的「 SARS 負壓隔離病房」。在長庚醫療系統,院長身邊都有一、兩百位幕僚負責規畫執行,所以,就防疫來說,每一家醫療院所都應該要萬全的準備,不要「隔岸觀火」。尤其整個指揮團隊的組織應該是有人負責在前線打仗,有人負責後勤規畫補給。
健保局年終獎金奇高 防疫卻不見人影
第二階段才是追蹤感染源,健保局應該要在這個時候出來,負責追蹤所有通報病例的感染源。健保局有很多專業的公共衛生專業人員,這一次 SARS 大家都參與了,只有負責「收錢」的健保局不見人影。今年的年終,健保局的年終獎金會大幅提高,因為健保今年肯定賺大錢,健保的功能應該還是包括預防工作,健保局應該有足夠的人力資源去追蹤這些通報病例。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看不到健保局做了什麼事。
第三個問題是「執行力」。目前整個防疫措施最缺乏的是周延的標準作業程序(SOP ),像內政部長余政憲帶著媒體突擊檢查居家隔離者,這種作法可以說有心但是無方法、缺乏策略。其實,針對個人防治、居家隔離、封院作業程序、被隔離者的「出場機制」等問題,都應該訂定具體的標準作業程序。
對於口罩短缺引起的囤積、哄抬價格等問題, 我覺得這是政府沒有做到 e 化管理所造成。如果衛生署可以把國內所有醫學用口罩、防護衣的分配,都上網公告,哪一家醫療院所分配多少?價格多少?這些工作只要每天幾分鐘上網公告就能清清楚楚,這也是「網路政治」的一環,為什麼現在連口罩問題還是一場混亂。
至於治療上的問題,兩岸三地應該要合作,尤其大陸地區疫情恢復的病人比較多,是不是要用這些恢復的病人的血清作為免疫球蛋白研發的基礎,可以慎重考慮。台灣假如恢復的病人夠多,應該就可以開始研究用免疫球蛋白治療。
大選後再談未來生涯 張昭雄要輔選宋楚瑜到底
最近,張昭雄很忙,在親民黨內幾乎所有與 SARS 防疫有關的議題,都是以他為首。朝野領袖防治 SARS 會議,他代表宋楚瑜與會,一開始綠營批評張昭雄的「位階」問題,後來,親民黨對外說明,以副主席張昭雄的背景,參加這個會議的功能遠勝於主席宋楚瑜。親民黨這步棋,狠狠讓民進黨吃了一記悶棍,因為,民進黨即使面對無國界、無黨派的 SARS 防疫問題,還是不脫「政治化」。
今年二月連宋配成軍,很多人把張昭雄視為最大輸家,甚至還有老友建議張昭雄不如趁機脫離親民黨。可是,張昭雄堅持要陪宋楚瑜打贏二○○四年總統大選這一仗。至於未來的生涯規畫,張昭雄說,「選後再說吧!現在努力協助宣導防疫工作,是最好的輔選策略」。
從三年前決定擔任宋楚瑜的副手,從醫界轉戰被視為「不歸路」的政壇,張昭雄說,他一點都不後悔。尤其三年前「落選」的那一刻,還有一位多年老友打電話給他,擔心他得了「失望性憂鬱症」。
張昭雄透露,當初他在三個小時內就答應與宋楚瑜搭檔,主要是因為「當時的國民黨實在太爛太爛了」,他支持「國民黨應該下台一次」,所以,即使阿扁當選,他認為仍然達成了心中的目標。
八掌溪後曾經一度與綠營接觸,讓外界傳出了「求官論」,張昭雄說,在他的觀念裡,剛剛執政的總統陳水扁,輾轉透過管道希望有機會與宋先生接觸,他也支持阿扁這麼做,他認為宋楚瑜有地方執政的經驗,幫一點忙、提供意見是很正常的事,沒料到引起那麼大的政治風暴。
現在,看著當年曾經是「好朋友」的總統陳水扁,張昭雄似乎也有很多的意見,對於阿扁的表現,張昭雄說:「他的個性到現在都沒有改」。至於是否考慮有一天離開政壇,回到醫界服務,重拾熟悉的聽筒?張昭雄坦然笑說,很多年輕人陸續出頭,我所擁有的已經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