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六大」閉幕,江澤民在遍布親信之後交出黨權,胡錦濤在他人環伺下接掌最高權力。外界雖然承認胡錦濤時代已經開始,但大多也認為胡曾溫體制至少在五年內會生活在江澤民的陰影下,中國政治生活不可能有實質上的變革可能,但我沒有這麼悲觀,我對胡錦濤抱有一定的期待。
了解中國政治的人都知道,在中共的權力系統內,權力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江澤民儘管安插了大批親信在中共核心層,試圖繼續發揮影響,但成效不可能長久,因為:第一,只要他已不在其位,影響力勢必逐漸淡化。威望遠勝過他的鄧小平去世沒有多久,鄧家在政壇上就銷聲匿跡了;以江在黨內之威望,要想垂簾聽政恐怕實力不夠。
第二,所謂親信,是否可靠也值得懷疑,中共政治是極為現實的,現在黃菊、賈慶林一批人對江感恩戴德,但從長遠看,胡錦濤年富力強,前途遠大,現實利益會讓黃、賈等棄江投胡。第三,胡錦濤主政,勢必尋找新的區別於江的旗幟,正如江要用「三個代表」取代鄧一樣,江對此將無可奈何。因此,江澤民交權,是中共內部自由派一大勝利;不管答應江多少條件,只要他下,胡錦濤就可以有戲唱了。而且,現在看來,胡錦濤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小露鋒芒了。
「十六大」結束第二天,作為新任總書記的胡錦濤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一次全體會議。這是政治局第一次在沒有江澤民、李鵬等人在的情況下開會,也是胡錦濤第一次問政,因此極具象徵意義,更具有象徵意義的是這次會議的公報。
該公報在公文式地吹捧了一段「三個代表」之後,突出地解釋了「與時俱進」的意義,就是「要引導黨員幹部自覺地把思想認識從那些不合時宜的觀念、做法和體制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從對馬克思主義的錯誤的和教條式的理解中解放出來,從主觀主義和形而上學的桎梧中解放出來,善於在解放思想中統一思想,用發展著的馬克思主義指導新的實踐。」
這段話是一九八九年以後作為政治局會議公報的文件中,最為自由化的一次表述,是高調的反「左」言論。這樣的言論在江澤民時代也出現過,但從未作為政治局決議提出。這是一個十分清晰的政治信號,表明胡錦濤時代會徹底屏棄與保守的「左」派意識形態的關係,也對未來進行政治改革發出了一個很值得重視的訊息。
胡錦濤上任第一天,就做出如此大幅度的政治動作,背後隱含的政治信息十分豐富,也令人對胡錦濤的政治作為預設了極大的想像空間,這正是我對他有所期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