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年是劉世芳生命中轉折最大、也是最順遂的一年。年初,她才就任立法委員,到了年中就轉任行政院祕書長,她以芳齡四十三歲就任中華民國首位女性行政院祕書長,更是行政系統權位最高的單身女郎。
就任祕書長兩個半月來,向來熱中工作的劉世芳,一天平均工作十三、十四個小時,午夜十二點、一點才回家根本稀鬆平常,工作雖然繁重,她依然保持慢跑的習慣,而更令人欽羨的是,她每天都能倒頭就睡著,健康狀況相當良好。
然而,隨著立法院的開議、朝野的攻防,身為行政院的幕僚長,不僅肩負溝通協調的重擔,在國家的大政方針上,也必須參贊機要、負責執行,本刊獨家專訪了劉世芳,讓這位身價水漲船高的單身女郎,清晰地呈現在讀者面前。以下是本刊專訪摘要:
一天工作十三、十四個小時與媒體溝通尚在適應中
《今周刊》問(以下簡稱問〉 :妳接任祕書長後,目前的工作狀況及感受為何?
劉世芳答(以下簡稱答〉 :很累!不過我自己從事公職以來有個原則,當天的公文一定當天處理完,所以平均一天工作十三、十四個小時,甚至有好幾次是工作到凌晨一點鐘才結束,不過早上我都維持八點就出門。
問:妳接任祕書長時被游院長賦與三項任務,包括部會間的溝通、與立法院的溝通,以及與新聞界的溝通,目前妳自認為做得如何?
答:在部會、甚至與總統府的協調上,都不是太大的問題,目前我與總統府祕書長陳師孟一星期見一次面,彼此進行溝通協調,這其中包括外交上的機密,都不是問題。
而在與立法院的互動上,我也與民進黨團有固定的時間開會,比如說剛上任時的基隆河整治案,在立法院的表決最後通過了,這些溝通除了部會與立院黨團的溝通外,我也強化了部會與立院各委員會的召委進行溝通,另外,包括行政院國會聯絡人以及各部會國會聯絡人也加強聯繫的工作。
至於與媒體的溝通上,由於接任祕書長一職相當倉卒,我必須先了解行政院的事務以及各部會間的協調工作,再者我是行政院幕僚長,行政院是一個團隊,行政院有發言人的制度,若不是院長授權或者副院長指示,我並不適合衝到第一線。
目前我會衝到第一線處理的事務,多屬政治性高、爭議性高或跨部會協調的事務,如果未來有機會處理的話,我會嘗試看看,所以目前我還在適應當中。
問:所以行政院的相關新聞,媒體的窗口是發言人?
答:找發言人比較好。對我而言,我不是一個害怕發言的人,或會閃避的人;不過相較於以往還是有差別,過去當立委時我的發言可以講十二分,現在當祕書長則僅能講六分,因為這裡有分際問題,這其中不容易拿捏,目前我採取的是被動角色。
喜歡游泳但怕被偷拍
問:台灣的政府首長工作時間長,且都不休假,這種狀況看來並不健康?
答:是啊,自己不放假,還光叫人家放假!不過相較於國民黨執政時期,民進黨是比較有企圖心的。
問:據了解,妳以往喜好的運動包括游泳、慢跑等,上任後妳游過幾次?
答:就是大溪會議游的二十分鐘,不過我每個星期有慢跑,而且慢跑只需半個小時;我現在每周只能跑一次,但希望能維持長一點,不過我的工作時間太長,已經累得半死,何況也不能三更半夜去跑步啊。
運動對我來講,是紓解壓力,我是不需要減肥;對於無法游泳覺得很可惜,不過在台北游泳並不容易,因為不可能一個人游,一定是在公開場合,因此又擔心被某周刊拍攝。
問:妳每天工作的時數這麼高,妳不會擔心自己的健康嗎?
答:我的健康狀況其實很好,身體抗壓能力很強,雖然工作的壓力很大,但是回家都睡得著;對於壓力我不把它當成煩惱,而是把它當成一個問題,既然當成問題了,就有優先順序以及治標或治本的方法,如此把問題處理完就沒有煩惱,所以以此來看,對以後的工作,我會覺得愈來愈順暢。
不相親──公開徵婚
問:身為行政院內高職位的黃金女郎,工作的時間愈來愈長,對於婚姻,妳怎麼看?
答:在接任這個職務時,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在生活的品質上一定是大打折扣;我這個人阿莎力,接任後不會怪東怪西,至於婚姻的問題,只好請你們介紹囉!
問:會考慮相親嗎?
答:很奇怪,像陳總統家的小孩都是透過相親,我們家就沒有安排,而且在觀念上,也比較不能接受。
問:擇偶有沒有什麼條件?
答:(哈哈大笑!〉 只要是男的、活的都可以!
在重要的地方建設上 讓執政黨立委能跟鄉親交代
問:回到嚴肅的話題,以目前立院朝野對決的生態,加上執政黨籍的立委配合度不若國民黨時代,妳怎麼面對這樣的狀況?
答:這是民進黨執政後就有的問題,民進黨的黨政資源與國民黨不同,這個問題我們在黨政協調時已經討論過。
第一、在民進黨的黨團會議中確實是砲聲隆隆,不過這都是新科的立委,他們主要的意見是,他們在地方的需求並沒有被行政系統照顧到,這部分會按派系去勸說。另一方面在院長下鄉時,盡量撥時間和黨籍的立委進行溝通,讓執政黨的立委比在野黨的立委更受尊重。
至於怎麼做?比如說在重要的地方建設上,讓執政黨立委能跟他的鄉親交代,不過即使如此,還是跟國民黨的時代不能比。
政府用租稅優惠鼓勵南向
問:妳對於兩岸事務一向都相當關注,在兩岸三通上,目前政府的態度為何?
答:目前立法院已經在審查兩岸人民關係條例,許多部會的意見都已經進來,至少政府是朝兩岸三通的方向進行,不過在國家安全上,包括來台觀光、陸資來台要如何考量,比如說大陸人民取得台灣的戶籍,他要不要當兵?又比如說,他可不可以參加公務人員考試,取得公務人員的資格?這都在考量中。這表示,我們的善意一直是存在的,但卻採取謹慎的措施。台灣與大陸的依存度在經貿上已達二○%,而政治上的友善程度卻這麼糟的情況下,就必須用某種程度的謹慎措施來因應。
問:政府在衡量與大陸的經貿與政治交互關係後,提出南向的分散風險方式,但是以往在李登輝的時代就已經提出了?會有效嗎?
答:如果有廠商要到南向的國家,政府可以用租稅優惠的方式來獎勵,相較於到大陸投資並沒有優惠措施,藉此鼓勵廠商南向。
這和以往不同,以往只是在菲律賓的蘇比克灣畫一個區域,現在在世界貿易組織( WTO 〉 及亞太經合會( APEC 〉 的架構下, 可以和這些國家的經貿官員往來,而他們也面臨中國市場興起後的邊陲化問題,這些官員也對我們更熱情,這對台灣的中小企業、傳統產業或者高科技的中、下游產業是有幫助的。
以新加坡作台灣的歐洲跳板
問:在這些南向國家中,政府希望與他們建立 FTA ( Free Trade Agreement,自由貿易協定〉 ,但新加坡與台灣同質性這麼高,為何台灣要與新加坡簽訂 FTA?
答:新加坡的服務業對我們幫助很大,他們也有人才,而且貿易也發達,因為新加坡的金融貿易非常自由化,有利於對美國及歐洲的輸出,新加坡可以做為台灣進入歐洲市場的跳板。
在東南亞國家中,新加坡的自由度最高,如果在新加坡有辦事處、金融服務業,這對於進入歐洲市場是有利的。
問:既然台灣已經進入 WTO,為何不與歐洲進行直接貿易,還要透過新加坡?
答:在 WTO 的架構下,還要進行雙邊的貿易協商, 這就像日本或其他國家想進入中國市場,不得其門而入而來台灣,希望藉由台灣敲進中國的市場一般。因為目前有許多的歐洲大廠就把亞洲總部設在新加坡,我們藉此也可以學習新加坡的歐洲經驗。
三芝會議與會者最愛吃的是茭白筍
問:這些兩岸三通、FTA 的議題在大溪會議中都有討論,兩次的大溪及三芝會議妳也都有出席,妳怎麼看待這兩次會議?
答:這可以讓總統在整合上做得更好。因為民進黨被認為是選舉的政黨,它沒有執政決策的經驗,這些包括政府的外交、國防以及政院的政務上,即使是以往的九人小組都沒有很好的整合。
總統兼任黨主席後,他可以藉此來進行整合,在大溪會議上是以經貿為主,不過經貿涉及兩岸及外交;而三芝會議則是以討論政局為主,除了反恐是較為「時髦」外,民主聯盟牽涉到外交及僑務,讓執政黨的同志了解到整體的大戰略。
問:陳總統兼任黨主席後,中常會就有整合的功效在,為何還要另外舉行大溪及三芝會議?
答:這兩者之間是有互補的效果,在行政院的內閣中,有黨員身分的人不多,因此我們也不可能請行政院的內閣到中常會進行報告。像反恐的會議,卻需要國防部長及參謀總長出席,不過這之間,也有逐步改善之處,像黨團的總召,第一次大溪會議未參加,第二次他就以民進黨立院總召的身分參加三芝會議。
大溪會議其實還有其他效果,當時中國正在進行北戴河會議,我們也要讓外界知道,自從八月三日總統說出「一邊一國論」後,政府在政策上的一貫性是如何?政府在內部的政策上是否已經整合?
這些討論最大的好處是讓更多人與聞國家的政策方針,而不僅是討論經費補助多寡的枝微末節,讓民眾覺得民進黨是開大門走大路,我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發展方向。
這從媒體對三芝會議的批評,僅能從泳池邊的喝紅酒說是酒池肉林看出,其實紅酒也有便宜的,而當天也僅是喝個意思意思,加上西式自助餐的價格也不過三、五百元,就說是酒池肉林?我觀察,即使是烤肉,大家吃最多的還是茭白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