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加洛的婚禮》是莫札特的著名曲目,也是藏身在台北市仁愛路小巷子裡一家髮型設計屋的命名由來,更是鄭美玲以二十年資歷、花了五年時間打造出來的心血結晶。
「五年前,很多鄰居都認為,我的店一定開不到三個月就會倒。」乍聽這句話的人或許覺得很奇怪,但是等看到 Michelle 個性十足的穿著、表情又鮮少笑容的樣子,大概就不難理解當初左鄰右舍對她的觀感。
最不喜歡接過路客
走進費加洛( FIGARO )髮型設計,英文名字 Michelle 比本名鄭美玲三個字更有名,不過也讓人更難把人跟相當女性化的名字聯想在一起,因為 Michelle 不僅長得就是一張「不太會做生意」的臉,而且舉手投足間,總是一派酷酷的樣子。
「我剛開始學美髮的時候,甚至連老師都不看好我能走這一行。」因為不太會和客人聊天、凡事又都相當有主見的 Michelle, 不會向顧客灌迷湯或是亂推銷,所以一直是過去老闆眼中的「頭痛人物」。
雖然 Michelle 看起來似乎很難「逗陣」的樣子,但是憑著她的好手藝,還是讓費加洛成為台北東區頗具名氣的髮型設計名店,而 Michelle 的客人,除了大台北地區的名媛淑女外,更有人從高雄、花蓮,甚至遠從美國、香港回來,找她解決「頭皮之上的煩惱」。
Michelle 說來費加洛消費的客人, 九成以上都是熟客,或者是透過朋友介紹的二手傳播,才慕名上門的,「我最不喜歡做過路客,因為對彼此不了解,所以要花很多時間解釋、 溝通, 進一步達成共識,那樣太累了。」景氣那麼差,Michelle 居然還有條件挑客人,不難想見費加洛有多受歡迎。
剪一次髮可以維持五、六個月
剪髮技術和設計功力一流的 Michelle, 最擅長於依照對方的臉型和穿著風格設計造型,所以走進費加洛的客人,大可以雙眼一閉、任她擺布,剪出來的效果絕對令人驚豔。相反的,如果客人意見太多,對 Michelle 的信任和授權又不夠,反而會讓她發揮起來礙手礙腳,無法盡興表演揮灑,作出來的造型,就有可能達不到原本的預期心理。
除了跟不熟的客人不太愛「哈拉」,費加洛的「店規」也不少,像是要來之前一定要先預約, 不然不管是多熟的客人,如果忘了事先預約,Michelle 一樣會給你白眼看,雖然還不至於「拒剪」,但是 Michelle 有時候還會把你數落一頓,順便教育一下「落實預約制度」的重要性。
來過費加洛的人都知道,由 Michelle 手中出品的髮型,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髮型可以「撐」很久,頭髮剛剪完很好看,下過水洗過頭,或是過一段時間就走樣的情形,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我的客人平均都是半年才見一面,因為頭髮就算長長也還是很有型,所以剪一次頭髮最少可以維持五、六個月。」
Michelle 做生意的方式也和別人不一樣, 別的設計師巴不得客人常常上門,天天門庭若市,Michelle 為了維持品質的穩定度,所以決定反其道而行, 採取預約制限制顧客的來店數目和時間,走的是「重質不重量」的精緻路線。
開店的二百萬是客人借她的
「因為愈少回來表示問題愈少, 這也代表我的技術好, 不是更有面子嗎? 」Michelle 覺得客人只要穩定成長, 回來的次數愈少愈好,也可以減少客戶維護髮型和往返的麻煩,就算店要賺錢,Michelle 也很堅持自己的處事原則。
在 Michelle 的店裡,因為預約分散顧客人潮,並看不到一般理髮店車水馬龍的忙碌景象,但是忙起來,四個助理加上兩個設計師,費加洛還是不免馬仰人翻。
Michelle 說自己有的時候, 一天要剪上二十個頭才有辦法休息,因為店裡主要是靠她一個人獨撐大梁,「沒辦法,店裡雖然還另聘了一位設計師,但是客人還是習慣指名找我。」
技術高超搭配上獨樹一格的個人特色,費加洛的口碑就這樣建立起來,不要以為Michelle 只有技術,她的坦白誠懇,完全感覺不到生意人的油滑精明, 也因此讓她贏得許多客人的心,「說起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當初我開店籌備的兩百萬元,其中大部分還是客人主動借我,而且連利息都不肯收。」
個性直腸子「外冷內熱」
除此之外,Michelle 的老主顧一時興起,還會煮一大鍋花生湯, 端來店裡犒賞工作人員,就連店裡停水時,附近的理容同業還會主動出借店面,伸出援手幫忙,事實上,直腸子的 Michelle 個性「外冷內熱」,一臉酷樣還是為她贏得不少好人緣。
一個五十七年次的女生獨力開店,一路走來仍然有不少的辛酸,十四歲國中畢業之後, Michelle 一個人從嘉義北上學美髮,在當年還沒有美髮專業學校的時代,都是從做中學起,在美髮美容院從學徒小妹,一點一滴慢慢摸索,一切都得靠自己自學。
剛開店的時候,Michelle 怕自己經驗不足,雖然已經是一店之主, 還曾經喬裝成洗頭小妹,綁著一個辮子頭,到當時港星劉德華開的名店應徵打工,偷學人家的管理技巧,「後來自己想想也覺得可怕,如果被發現,一定馬上被人扔到街上去,我的膽子真的太大了。」
為了扛起一家店, Michelle 把所有的青春和時間都投注在這裡,但是費加洛一個月四十萬元的亮麗業績,也讓她的辛苦有所回報,「說到底,我對這一行從來沒有厭倦過,真的很喜歡。 」不愛出名、作秀的 Michelle,寧願守護著帶給人美麗的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