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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樣板劇一紅燈記 P.133

大陸樣板劇一紅燈記 P.133

「洪水猛獸來了!」這次紅劇場引進「名聞遐邇」的大陸樣板戲《紅燈記》,在印刷的廣告宣傳單上大剌剌地寫上這幾個聳動的字樣,著實令人有時空錯亂的諷刺感;當年避之如蛇蠍的大陸文化產物,包括電影與劇場,這些因為政治之爭而失落的文化接觸,近年來隨著兩岸交流逐漸「入侵」台灣,終於逐漸讓國人得以窺見這些「洪水猛獸」的原貌,只是當大家見到這些「洪水猛獸」一點也不可怕時,卻不禁令人啞然失笑:原來無知才是真正的洪水猛獸。

對於像我這一輩的中生代青年而言,從小就有連綿的精神教育描繪大陸文化大革命的是是非非(尤其是小時候連續劇《寒流》的恐嚇),聽聞太多他們對中華傳統文化的殘害,其中尤其是以樣板戲最為威名遠播,特別是《紅燈記》、《智取威虎山》、《紅色娘子軍》……這些改編傳統京劇的時代戲,簡直被描繪成大逆不道的邪惡毒草,不僅毀滅傳統藝術價值,更對大陸人民進行洗腦,似乎只要看了隻字片段便會精神中毒。

樣板劇真的有這麼可怕嗎?其實「藝術成為服務政治的統戰工具」才是它落人口實的最大話柄,但是話說回來,台灣自己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只是使用的是電視、電影等現代媒體,例如前面提過的《寒流》,刻板印象就影響深遠。

曾經被四人幫江青點名的《紅燈記》改編自同名滬劇,故事其實也很像台灣早期宣導的八年抗戰人民小故事,唯一的差別可能就在它強調共產黨的人民家庭精神,所以劇中的三代同堂主角竟然是因為多年前大罷工才結合在一起的家庭,男主角李玉和是工人共產黨員,對日抗戰期間,為了幫游擊隊送密碼被捉,至死不屈,而李奶奶與孫女李鐵梅繼續這項任務,終於在「黨」與人民的支持下,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有人認為不變的抗日情感是讓這齣戲長久受歡迎的原因,老實說,如果把主角身分改成國民黨,我還真的很難去分辨它跟以前台灣拍的抗日電影有什麼不同呢,顯然兩岸對政治藝術想法還真是一致。

對於看慣現代劇場與京戲的觀眾,樣板戲確是有點太ㄍㄧㄥ了,很好笑,尤其是化妝與說話的樣子,許多港片都曾經誇張荒誕嘲弄過;而近年隨著解禁,許多台灣劇場教育者、工作者也早已都各自循不同管道見識對岸樣板戲的面貌,甚至像李國修去年還在《京戲啟示錄》請武生朱陸豪對比演出一段文革樣板戲《智取威虎山》。樣板戲確實有它在兩岸文化發展的歷史意義,不好好見識一下可真是有點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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