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印刷電路板( PCB )景氣跌落谷底,今年總算在通訊熱帶動下,突破困境打底向上。 而由於 PCB 產業景氣可望復甦,合正科技的銅箔基板、膠片及壓合業務將受益良多。
當葉雲照站在惠州廠大門口接受記者採訪時,他眉飛色舞、喜形於色地表示,在惠州廠的四周圍將有致恩與先進等五家 PCB 廠進駐,因此, 惠州廠為了因應這些 PCB 廠未來原料之需要,除了加速擴建惠州廠現有八萬平方公尺廠房外, 在緊鄰處再購入六萬平方公尺土地作為未來擴廠之用。此外,他更表示,自明年起大陸廠(含崑山廠)的產能、營收與獲利將會遠遠地超過台灣母公司。以下為葉雲照現身說法如何從三千萬元股本起家,在成立不到十年內,創造出近百億元年營業額的 PCB 原料大廠的心路歷程:
一九八二年時我還在楠梓電擔任工程部經理,而林明彥還在財務部(如今已是楠梓電的總經理),當年英商為了在大陸設 PCB 廠, 因而在香港住了兩年,那候香港的 PCB 產業仍在萌芽當中,如香港最大的 PCB 廠易利安達,在那時候的規模還很小,東方公司也是後來才建立的 PCB 廠。 由於我進駐香港這段期間對合正科技後來在大陸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 除了熟悉這些香港 PCB 廠外(有助於業務訂單之開拓),後來經過朋友的介紹,認識科惠線路(現為聯想百分之百轉投資公司),因此牽連出合正會那麼快到大陸設廠,也簽下聯想成為合正大股東的因緣。
設廠第一個月就賺三十二萬元
由於科惠線路需要壓合板,所以跟合正有事業上之往來,後來科惠經過建業會計師事務所之查證,發現當時合正每年可賺一至二個股本,因此想投資合正,但當時經過了解後,卻發現公司的管理、業務與財務都由我葉雲照負責,我當時就問您們敢投資合正嗎?但由於我們公司的財務都是公開透明的,所以聯想就決定投資合正一○%股權(已占股七.四六%),更因此奠定兩家公司未來密切合作的關係。
合正於九一年在南崁設廠,當年投入股本為三千萬元(實際投入建廠約八千萬元),當時很多同業都說合正會倒掉,但我們設廠第一個月就賺三十二萬元(從設廠以來都沒有虧損過),後來又遷到中壢廠,光是買地金額就高達一.五億元,連建廠就投入四億元資金,當年我要求一家日商投資一.四億元,但是他們不肯,只願意在業務訂單上支持,不願在財務上支持合正,不過在中壢設廠也沒有虧損過,那一年度每股還賺兩元。
之前我在楠梓電服務期間,當時楠梓電是黃任中的,由於派系鬥爭非常激烈,造成多做多錯,不做沒錯的惡習(因此我趁此機會將英文學好),有鑑於此,我很重視團隊的重要性,沒有專業團隊,靠我一個單打獨鬥(合正現有多位重要幹部是從楠梓電過來的)是打不過外面的,這也是在沒有財團背景支持下,中壢廠一擴廠就能夠獲利的原因,除了靠天時外,最主要還是靠專業團隊(人和)才行。
在大陸設廠愈大愈有潛力
合正為何一開始是在惠陽設廠,這跟聯想是有關聯的,目前大陸還是一個人治的社會,雖然聯想是屬於中央機關(意即官股為最大股東),但聯想要到深圳特區設廠也是碰得一鼻子灰,最後就選擇東莞惠陽市做為設廠之地,過去七、八年來,聯想發展得很好,深圳特區看到聯想發展那麼好,想邀請聯想回深圳特區設廠,但聯想卻不願意回去,只在深圳設研發中心,工廠卻落腳在惠陽,而合正也因業務的關係(就地供貨),所以就選擇在惠陽設第一個廠。
惠陽廠占地四一七四平方公尺,員工僅六十人,多層壓合基板月產能為三五萬平方英尺,規模不大,礙於擴廠需要,因而在距離二十幾分鐘車程的惠州建廠,惠州鄰近大亞灣,為一深水港,當年李嘉誠有意開發惠州港,只因股權談不攏而作罷,不過現任惠州市長是留美學者,對於各項建設之推動不遺餘力,硯牌石油已投入四十億美元建煉油廠,五年後就可運轉,且高速公路與鐵路均經過惠州,再加上惠州已成為大陸三十個國家級科技工業區之一,因此,合正就將大本營設在惠州。
由於在香港 PCB 界經營多年,已有不少客戶(最主要為科惠), 所以惠陽廠一開始就賺二十幾萬元人民幣,而惠州廠於九八年底動工,不到十個月的光景就可投產,現在所有機器設備均在陸續裝機中,此種動工方式台灣是做不得的,難怪華通董事長吳健曾表示,「台灣做不得的,在大陸一定可以做得到」,關於這一點我感受深刻,我不僅在惠州廠落實這一句話,更感觸到在大陸設廠愈大愈有潛力。
透過聯想扎根惠州
追著聯想公司我們才找到惠州,由於深圳特區工廠家數太多,且又是人治社會,連聯想都吃不開了,而目前在惠州設立的工廠還不多,而惠州又是國家級的科技園區,因此才敢大力投資(已投入數千萬美元),目前惠州廠房土地為八萬平方公尺,其產能規模(如附表)將會超過台灣母公司,且又已買下旁邊六萬平方公尺土地做為第二期擴產之用。
科惠線路公司的 PCB 月產能為九十萬平方英尺, 是大陸第四大的印刷電路板公司,所有壓合板都是由合正供應。據科惠公司表示,在該廠員工要進入無塵室前,均先在室外將鞋脫掉,再到更衣室更換工作服,在大陸每一名員工都嚴守此規定,無人敢違反,否則就會被開除,萬一被開除了,明天馬上就可能淪為「街頭浪人」,同樣此一規定在台灣可能不容易遵守,此又一「台灣做不到的,大陸一定可以做得到」之實例。
在大陸找工人相當容易,只要一貼找人公告,一天就有二、三百人,甚至千人來應徵,且不乏是大學畢業生,現在工廠內有一三○位具有大學學歷之工人,領較高薪水約八百元人民幣,期滿表現良好會調到一二○○元,並遴選為組長,如此一來人員素質較高。
我擔心在大陸投資熱潮下,預估明年台灣失業率將會明顯增加,且台灣幹部又願意來大陸長住,所以只好拚命將管理與技術傳授給大陸幹部,期待大陸員工提升工作水準,此與三、四十年日本到台灣設廠時,不太願意教台灣幹部,台籍幹部升到副科長等副手職務,人力素質不夠好不同,這是我急著提升大陸幹部人力素質下,對台灣失業率將會大幅增加之隱憂。
PCB 像乞丐行業
唯一缺點是,大陸因受到共產社會主義影響,訓練時間要比台灣長,其他的工作情況(如加班、請假)均比台灣人敬業。以大陸廠為例,合正在農曆年都不放假的,仍然加班生產,不少大陸籍幹部兩三年才回家過一次農曆年呢。我常自嘲說,PCB 像乞丐行業,必須像 7-Eleven 一樣二十四小時生產,才能生存下來,由於大陸人力充沛且便宜,又能夜以繼日地加班,這也是我大力投資大陸廠的另一主要考量。
到大陸設廠規模的趨勢是愈設愈大,且購買機器設備是愈來愈新,這是合正到大陸設廠之現況,合正不像其他廠商一樣,只有部分或舊機器設備遷到大陸來,其他手腳都沒有跟上來,而合正大陸廠的機器設備不比台灣差,所以同樣的人力下,大陸產能不輸台灣,當然營收與獲利都會優於台灣。
惠州廠房土地為八萬平方尺,二○○一年多層壓合基板月產能將達一百萬平方英尺、CCL 為四十五萬張、PP 膠片為八十萬公尺, 現已再購入六萬平方公尺土地, 為的是在我們惠州廠商將有致恩、先進等五家 PCB 廠進駐,致恩將設在惠州廠正後門方向,這五家 PCB 廠都要動土興建了,為了因應這五家 PCB 廠未來對上游原料之需求,合正又在惠州廠旁買了一塊六萬平方尺的土地作為未來擴廠之用。
大陸廠獲利凌駕台灣母公司
電子業是講求效率的產業,由於上海附近的蘇州、無錫與崑山一帶進駐不少電子公司,如楠梓電等均是,若從東莞惠州出貨到上海一帶,其運輸時間可能就需要三天三夜才能送達,如此不僅浪費不少運輸時間,且更增加運輸成本,無形之中就降低生產競爭力,為了達到客戶就地供貨之要求,合正已在崑山購入十二萬平方公尺的廠房用地,機器設備正在加緊腳步安裝中,預計九月就開始量產,多層壓合基板的月產能可達三十萬平方英尺,到明年第三季可增加為五十萬平方英尺,銅箔基板的月產能可達三十萬張,玻纖膠片月產能可達二十萬公尺。
大陸廠八十七年營收為二.七億元,獲利約五千萬元,八十八年營收約四.八億元,認列一.○五億元之獲利,今年上半年大陸廠即認列一.○五億元,占全部獲利一.七五億元的六○%,其獲利能力已經凌駕台灣母公司,若崑山廠再加入營運行列後,大陸廠的獲利比重將會顯著增加。
大陸廠人事費每月約二百餘萬元,而台灣廠約二二○○萬元(大陸惠陽、惠州兩廠約五四○人,台灣五二○人),大陸人工成本約台灣的十分之一,且耐勞耐(不放假),尤其在台灣即將實施每周工時之限制下,無形之中,大陸的勞工更具競爭優勢,再加上大陸一次可購入十萬、八萬平方公尺土地,動工不到一年即可投產,此種建廠速度是台灣無法比擬的,這裡又可印證,台灣做不到的事,在大陸一定可以做得到, 難怪我會在大陸大力投資,開創合正 PCB 在大陸的發展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