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總統大選結果,陳水扁雖然僅以三九%的選票贏得勝選,但卻讓台灣順利平和完成政黨輪替,結束李登輝口中所謂的「外來政權」,而這樣的結果是中共所最不樂見的,也因此中共在陳水扁就職前後頻頻對台灣文攻武嚇,甚至波及選舉過程中挺扁的大陸台商,包括宏碁、長榮、奇美等,不禁令海峽兩岸人民心裡惶惶不安,兩岸三地的股市也隨民心及中共的動作起舞。
台商擴廠腳步並未放慢
此行參觀的大陸台商公司包括有屬於 PCB、主機板、MONITOR 的傳統電子產業,以及目前熱門的通訊元件、STN-LCD、被動元件等相關公司; 總體而言,不管是哪一類的產業,有個共同的地方,就是幾乎每一家公司都在蓋新廠,不論是剛搬進新廠或是正在蓋新廠,甚至是才剛搬進新廠、又正計畫要蓋新廠。由這個角度可看出,大陸台商仍持續加大在大陸的擴廠與投資,並未因台灣政治生態的改變而停滯。故選後雖造成政治上的緊張,以及少數台商受到暫時性的刁難,但並未降低台商們在大陸擴大投資的意願。
以傳統的 PC 電子產業而言,除了 CPU、CHIP SET 等少數產品外, 從原材料如銅箔基板、PCB、被動元件以至主機板、機殼、CRT 監視器等, 其餘幾乎都可在大陸取得。就熱門的通訊產品而言,PCB 通訊板、STN-LCD 及相關元件也都可在大陸獲得供應,現在已有台商宣布將在大陸籌設晶圓廠,未來大陸的電子業上、中、下游的整合將更為完整。
早期移往大陸的台商主要屬於勞力密集的產業,外移的主要原因是節省成本,但現在許多自動化頗高的電子產業也已陸續外移至大陸;除了建廠成本較低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追隨客戶」,接近客戶不僅可降低運輸成本,更可使交貨快速便捷化,同時有利於未來的售後服務。在重重的考量下,台商外移大陸投資已是不可避免的趨勢。
就台商本身的立場來看,大陸地區人員充沛,可提供源源不絕的勞力,加上工資低廉(以工廠作業員而言,目前東莞的平均月薪約僅合新台幣二六○○元),同時又無勞資問題(因大陸員工都十分樂於加班),對台商而言更是一大利多。唯一令人頭大的是管理人才較不易尋覓,因此當地台商高階主管仍以台籍幹部為主。絕大部分工廠採行的管理方法為,一個台籍幹部約管理一百個大陸員工;在台商管理制度的潛移默化下,大陸管理人才的素質已在逐漸提升中,目前中、低階層的管理人才已多為大陸員工,未來工廠的管理亦將逐步走向「本土化」,在節省人才成本方面將會是另一項利多。
「稅法」與「外匯」不再是障礙
在另一方面,以往大陸在高科技產業上最欠缺的部分有三:一為資金,二為人,三為技術。隨著台商及國外大廠增加對大陸的投資,長時間下來,不僅挹注了大筆的資金,也培育了不少人才。現在大陸當局更挾其廣大人口的潛在市場,要求國外大廠不僅提供資金,更須以技術來換取大陸市場,故其未來競爭實力不容輕忽。
早期到大陸投資的台商多為中、小型企業,他們所面臨的最大障礙為「稅法」及「外匯」。當時台商由於對稅法不了解,許多被稱為多變的政策措施,實際上容根本從無改變,只是在執法上由鬆散轉趨嚴格,增值稅的「免、抵、退」就是最佳的例證。如今赴大陸投資的台商多為大型企業,他們都是有備而來,不論是公司的制度或是對大陸稅法的了解程度均遠較以往為佳,現在大陸方面的稅法對知法且守法的台商而言,將不再造成投資障礙。
在外匯方面,過去二十年來人民幣兌美元呈現長期貶值的現象,因此台商不願有大筆人民幣;但由於大陸實施外匯管制,資金的匯出與匯入都必須有名目,不可隨意進出,加上金融體系的制度落後,以致資金調度不易,增加了財務上的風險。但如今隨著大陸進入WTO後,外國銀行及相關金融機構相繼進駐,將提供更多的財務工具,資金調度的問題亦將獲得紓解。
台商具「語言」優勢
大陸市場由於封閉已久,在思考及行為模式上均和資本主義的社會有一段差距,如何教育當地的人員,改變其過往的觀念,使其能適應新的環境,是一項刻不容緩的事,也是一項重大的挑戰。相較其他國外大廠來說,台商在大陸最大的利基在於語言,共通的語言使得台商占盡了先機,不論在管理溝通或人員訓練上均較其他國外大廠容易,此為在大陸投資台商的最大優勢。
台灣的電子業歷經了二十多年已做到上、中、下游垂直分工,各項產品完備,不僅能滿足國外大廠「一次買足」的需求,也接替過往的傳統產業,再創經濟奇蹟。而近十年來台商將這些產業經驗引進大陸市場,目前大陸市場的產品線亦日趨完備,在大陸政府獎勵投資下, 上游如 CPU、CHIP SET 等產業亦將陸續投入;未來大陸電子業上、中、下游垂直分工,亦將邁入世界級的完整體系。
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人才、技術、資金一直為開發大陸市場最欠缺的,而稅法的繁瑣及外匯的管制,則一直是外來投資者最大的困擾。但台商在大陸的投資,不論是透過正式的員工訓練或是在生活中的潛移默化,不僅提供技術的轉移,也為大陸市場培育許多可用之才,更挹注了雄厚的資金。另外,未來大陸在加入WTO後,不論是稅法修訂或外匯管制,都將逐步開放走向國際化,加上大陸本身又擁有廣大的潛在市場,這一切都將吸引更多的資金與更先進的技術投入。至於赴大陸投資的台商也早已從過去的節省成本,到現在的追隨客戶,故台商加重對大陸的投資,在客觀形勢所迫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有洞燭先機、占有市場,才能持續榮景,再創台灣電子業的未來。
大陸投資已成台商競爭利基
就投資選股的觀點來看,股市投資最重要的即是——公司未來的獲利是否會穩定甚至大幅成長,以及投資該公司的風險為何?故投資人在投資前應先問自己幾個問題:
一、所選擇公司的設定賣價為何?
二、需要持有多久才會看到所設定的賣價?
三、為什麼會設定這樣的賣價?
四、投資風險為何?
第一、二點屬於專業投資範圍,由於公司是一家一家看的,故不在此贅述,而第三、四點則如前所述,台商至大陸投資已從早期的降低成本,到現在的服務客戶,也就是從成本考量轉為訂單考量。至於大陸的稅法及外匯制度,則長久來一是外來投資公司的困擾,但隨著大陸進入WTO,其稅法及外匯制度,亦將逐步走向國際化。因此不論從哪個角度觀察,台商加重對大陸的投資已是不可避免,未來製造同一電子產品的公司,若仍堅持不往大陸投資的台商,終將喪失競爭力,因此未來在選擇同類公司時,是否有大陸投資將為重要的觀察指標。
(作者為阿波羅投信資深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