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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P.56

「我有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P.56

華航、立榮接連發生飛安意外,再度凸顯國內航空業嚴重的飛安問題,身為主管機關的交通部及局航局,更成為各界矛頭的焦點,逼退聲浪與譴責壓力,甚至讓民航局長張有恆淚灑立法院。

面對層出不窮的飛安事故,張有恆接受《今周刊》採訪時強調,為了改善國內飛安,他與民航局同仁已盡了全心全力,無奈的是,特定的業者卻令他有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為了向社會大眾交代,他將更賣力地為改善飛安努力。以下為專訪紀要:


上任以後 該做的都去做了!

問:前陣子國內飛安事故不斷,到底國內飛安出了什麼問題?

答:飛安問題是許多環節所串聯的,所涉及的包括了人為、天候、機械……等等諸多因子,只要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狀況,就可能導致嚴重的飛安事故;坦講,這陣子,國內飛安確實出了許多狀況,身為民航業務主管機關的民航局,自脫不了責任,但要維持良好的飛安,不僅僅是民航局,航空公司、飛機製造商,甚至乘客,都必須共同擔負起責任。

問:民航局在飛安上應扮演什麼角色?又做到了多少呢?

答:民航局站在監督、協助航空公司作好飛安維護的工作,而這些年來,民航確實不斷為國內飛安作扎根工作,諸如不斷對各航空公司加強查核、督導航空公司落實飛安,並針對許多不合時宜、不符現況的法規作修改,其目的就是要落實飛安。

以現今民航局的作業情況,平日要求查核員對航空飛安嚴加查核,每周召集業者與查核員等相關人員召開飛安督導會議,針對查核紀錄與航空公司申報的飛安事故進行檢討,事後並作成飛安公告各業者引戒改進,捫心自問,自接任民航局長以來,在督導改進飛安工作上,我與所有民航局的同仁已盡心盡力,所有該做、能做的,我們都已全力去做了。


七八成的意外都是人為因素造成的

問:但何以事故還是不斷發生呢?

答:在全球航空界來講,七、八成的飛安事故或意外,都是人為因素所造成的,而駕駛機師更是問題的核心││絕大多數的飛安意外事故,均是駕駛機師一念之差所造成的,比如,不應降落而強行降落、操作未按標準程序進行,而這導因於人為因素釀成的飛安意外,正是整個飛安工作上最難掌控的一環。

問:同樣是人在開飛機,國內航空業與國外其他航空相較,為何飛安狀況特別糟?

答:國內航空業飛安狀況不佳,所涉及的層面相當廣,其中主要的癥結,至少包括了企業文化及飛行機師的問題。

問:能否作更具體說明?就以近幾年來國內飛安紀錄最差的華航來分析,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華航幾乎淪為與非洲落後國家航空公司相同的水準?

答:(稍猶豫了一下)華航的問題,確實不少,這其中除剛才所提到的企業文化外,尚涉及了組織管理、組織安全、人員訓練,甚至企業本身自我督察能力的問題。以企業文化為例,接連幾件的重大意外事故,民航局不斷要求華航高層,務必要把維護飛安徹底落實到最基層,但意外與悲劇依舊上演,暴露出華航是否真把飛安落實到最基層。


華航機師訓練還有待加強

又如組織的管理與人員的訓練,很多飛安意外的肇因,是因正、副駕駛機師的搭配與分工合作的問題,尤其在遇到緊急狀況時,正、副機師的權責劃分,都要作明確的規範與訓練,在這方面,民航局雖然制訂了相關的操作訓練課程規範,但事實似乎顯示,華航在機師訓練上,甚至是這些人的專業能力與敬業精神,仍待加強,而這不僅僅是人員訓練,甚至也包括了組織的管理等問題。除此之外,華航應建立通暢、完全沒有落差的溝通管道,建構一個組織安全的體系,並且要有自我督察的機制,唯有航空公司本身所有人員都能體認飛安的重要並加以落實,才能有效減少導因於人為因素的飛安事故。

問:為何到了今天,華航仍存在這麼多有待加強改進的問題呢?身為民航局長,可否說說你內心真正的感受?

答:說真格地,民航局這些年來盯華航盯得最緊,查核也絕對是最嚴格的,無時無刻地督促華航要做好飛安維護工作,但飛機還是出事了,民航局所有同仁如此用心、如此盡力,所換得的竟是這樣一個結果,內心實有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但營運可以留待明天,飛安卻不能留待明天,雖然華航又出事了,但民航局基於權責仍得督導各業者持續永無止境地加強飛安,消弭任何一個飛安死角與盲點。

問:綜合上述所言,空難或飛安意外的發生,最主要的關鍵仍在航空公司本身?

答:飛安是全面的,民航公司要負責,民航局也不能自免於外,事實上大家都有責任的,不過,我可坦然地講,自接掌民航局以來,可謂無時無刻莫不全心全力投入在維護飛安的工作,且近幾年來因航空事故的增加,民航局對航空業者的導與要求,比起數年前,絕對嚴格許多,相信所有航空業者親身體會也必會有此同感,不過,民航局同仁雖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不過仍有未逮之處。

民航局現有的督導各航空公司的飛安查核人員,已增加到三十二人,坦白講,這樣的編制員額,比起世界各國航管主管機關,我們不能說「人力不足」,不過,單是一個華航,員工就近萬人,光是機師也好幾百人,我們也指派專人盯著飛安,但只有民航局努力是不夠的,這麼多人中,只要有一個人疏忽,只要有一個環節出差錯,即可能導致無法彌補的悲劇,因此,飛安只有靠所有相關人員一起投入,才能把發生意外的機會降至最低。

民航局與飛安會的衝突 純屬溝通不良

問:華航CI六四二班機意外的發生,除了再度凸顯出華航飛安問題外,似乎也揭露出民航局與飛安會之間的衝突與問題?

答:這純粹是溝通不良所產生的誤會,特別此次華航意外是飛安會成立已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同樣地,民航局也是遇上有飛安會參與事件處理的狀況,因此,彼此在角色認知與扮演上,尤其是民航局本身,確有待調適的落差,因此,我已在局務會議中傳達,失事意外事件由飛安會調查,相關意見亦由飛安會發,民航局官員不得再就失事原因等議題發言,違者將遭議處,所以,此次的誤會將不復發生。

問:現今外界不少人將飛安責任指向民航局,甚至部分立委點名要你下台,能否談談你的去留問題?

答:我會繼續為飛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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