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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 大家一起在圓山哭窮 P.10

那一晚 大家一起在圓山哭窮 P.10

行政院長蕭萬長在三月二十一日召集二十一位地方縣市長舉行精省之後的第一次面對面座談會,結果整晚下來變成「哭窮大會」,不僅地方政府哭著喊沒錢編不出預算,就連中央政府也因債台高築而彈盡糧絕。看到此情此景,很多人一定納悶,在「中華民國萬萬稅」下,為什麼中央和地方政府還是齊聲哭窮,原因到底出在哪裡?


在精省之前,各縣市遇到財政問題都由省府代表出面和中央政府協商,而在精省之後,縣市政府雖然直接面對行政院長進行座談,不過蕭萬長想當散財童子都難。因為以修憲之後的政府體制而言,即使省府被廢,「二級政府」的運作模式卻仍難以具體實現,主要癥結還是因為中央政府過度集權造成,地方政府無權自行籌措財源,年年喊窮,也就見怪不怪。

針對中央政府過度集權,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指出,其實民間有很多人才願意建設地方,但是在地方行政權和財力都不夠情形下,必須靠中央「臉色」辦事,這種中央集權的不正常體制,嚴重妨礙台灣的進步。提到地方財政收入,就不得不讓人想起曾經以鎮長名義開徵「鎮長稅」的立法委員廖學廣。

廖學廣在汐止鎮長任內曾經逕行開徵「鎮長稅」,對所有在汐止鎮內推案的建設公司收取地方建設基金,在開徵過程中因為和聯邦集團林榮三交戰而引爆爭議,甚至吃上官司。不過隨後在參選立委時,汐止民眾似乎用選票支持這位曾經為地方籌錢的父母官,廖學廣開徵「鎮長稅」範例,應該可以給中央和地方在面對財政困境時一點啟示。

縣市長喊窮的焦點,幾乎都集中在依財政收支劃分法所訂定的統籌分配款分配比率。根據規定,在扣除中央所保留的六%特別統籌分配款後,北高兩個直轄市占有四七%,縣市占三五%,再來是鄉鎮占一二%,以這個分配比率來看,難怪每個縣市長都對中央不滿,因為中央不依人口比率分配款項,又不下放地方稅權限,根本讓縣市長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事實上,中央政府如果能夠訂定一個透明、又不違反全國利益的遊戲規則,讓地方政府適度開徵地方稅,對捉襟見胕的財政將會立即發揮正面效益。現在的中央政府過度集權,地方毫無權力,在面臨編不出預算窘境時,除了哭窮,還是哭窮,但如果是以地方稅方式讓地方政府因地制宜的適當開徵稅源,將上繳中央的稅負直接回歸地方,不僅可以避免地方包圍中央的混亂,更可釐清「二級政府」模糊不清的運作體制。中央政府只管理全國性的國防、外交事務,因地制宜的地方自治法項則授權地方政府,如此才能真正落實地方自治精神。

不過在授權地方政府開徵地方稅的同時,中央政府也必須明確嚴格把關避免形成「諸侯政治」,尤其地方稅來源除了地方人民外,類似汐止「鎮長稅」的地方回饋建設基金極有可能也將是一大財源,但如何真正做到不影響企業界的投資意願,中央政府絕對責無旁貸。

在精省之後,落實地方自治的最大障礙已經完全排除,只要中央政府願意大公無私、基於全民利益將手上權限下放到地方,讓地方政府自食其力開拓財源,相信中央和地方政府在一起「圍爐」哭窮的次數將會逐漸減少,否則以現有縣市政府無法和北高兩市平起平坐參加行政院會情形來看,地方政府借債度日的痛苦,中央政府真正傾聽的機會實在不多。

國家財政困難是不爭的事實,但中央和地方一起哭窮,更加凸顯地方自治精神未能落實之敗筆。在稅收來源有限下,加上統籌分配款無法逾越財政收支劃分法母法精神進行修改,地方政府冀望更改分配比率的夢想短期內是無法達成。當今之計,唯有中央政府拋開狹窄的「朝廷集權」不合時宜舊體制,從以補助款介入地方施政權力中抽身而出,方能真正讓地方自治精神在精省之後開花結果,也才能改善地方政府編不出預算的「窮樣」。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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