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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三起致命空難，讓美國航空安全飽受外界質疑。問題究竟出在系統老舊、缺乏警覺、人手吃緊，還是川普宣稱的種族多元化導致管制員專業能力不足？
對聯邦航空總署（以下稱FAA）而言，一月二十九日是幾十年來最艱難時期的開端。當晚，一架美國航空噴射機在華盛頓雷根國家機場附近，與一架陸軍直升機相撞，導致六十七人罹難。儘管空難調查才剛開始，總統川普在第二天的記者會上，就將矛頭指向FAA。
一月三十一日，一架醫療專機在費城起飛後不久墜毀，機上六人及地面一人罹難。雖然還不清楚FAA監管不足是否為事故主因，但時間點引發關注。
為期十天的危機，最後以另一起致命空難作結：二月六日，白令航空四四五航班在阿拉斯加諾姆市附近墜毀，十人死亡。
川普政府上任不到一個月內的連續空難、設備故障和傷亡事件，引發外界對美國領空安全的深切憂慮。儘管最終調查可能將空難的部分原因歸咎於飛行員失誤、惡劣天候或兩者兼具，但事故在短時間內接連發生以及最近的系統故障，指向一個令人不安的問題：FAA是否仍有能力確保飛航安全？
「對FAA來說，這是一段艱難的時期。」曾任FAA事故調查員的古茲提（Jeff Guzzetti）說：「無論是否公平，他們現在因為這些事故成為鎂光燈焦點，這點毋庸置疑。」
FAA和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的現任及前任官員都表示，一系列的航空事故，凸顯該機構在處理安全問題上的遲鈍和自滿態度。儘管國會要求解決先前一連串差點發生的空中相撞事件、讓飛安關鍵系統現代化，並改善阿拉斯加的交通安全，但最近仍然發生了這些事故。
安全專家認為，儘管FAA被視為全球首屈一指的航空監管機構，但由於長期沒有發生死傷慘重的空難，也因此未能對已知問題採取行動。因為FAA總是在災難發生後才處理潛在問題，所以它被航空安全倡議者戲稱為「墓碑機構」。
「我一直提醒大家，由於我們的安全紀錄如此優異，FAA各單位蔓延自滿情緒。」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前委員高格利亞（John Goglia）說。
交通運輸部部長達菲(Sean Duffy)二月二日在接受福斯商業新聞訪問時表示，鑑於這三起事件，「我們必須重新審視何謂航空安全，以及如何使用我們的領空，我認為過去確實存在一些錯誤。」他說。
最常被討論的改革行動，集中在空中交通管制系統上。這些系統負責監控航班，確保班機從起飛到降落間的安全。
川普表示將與國會討論立法，改革美國老舊的航空安全基礎設施，這些設施是空中交通管制運作的關鍵。他說，美國航空空難本可藉由技術更新而避免。
應達菲要求，馬斯克的成本削減計畫——所謂的政府效率部（DOGE），也將加入改善FAA技術。馬斯克的參與，可能會為該機構帶進多年來亟需的現代化改革，但他和川普都未提出明確的時間表或規畫。
對FAA雪上加霜的是，在美國航空空難發生僅數小時後，川普就將部分責任歸咎於該機構，宣稱民主黨前任推動的多元化政策，導致空中交通管制員的專業標準過於寬鬆。
「無能，可能是造成事故的原因，我們會弄清楚這點。」川普一月三十日對記者表示：「在這些職位上，我們只想要最有能力的人，我不在乎他們的種族。」
同一天，包括空中交通管制員在內的所有FAA員工，都收到了來自川普人事管理辦公室的電子郵件，稱他們工作「生產力低落」，敦促他們辭職。幾天後達菲表示，空中交通管制員不在此人事案之列。
《紐約時報》先前報導，美國三一三個空中交通管制設施中，逾九成單位的營運人數低於FAA建議的編制。FAA預測，目前招聘和培訓新進管制員的進度也無法滿足單位需求。
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和FAA正在調查最近的三起空難，迄今未公布結果。長期以來，阿拉斯加的航空安全一直令人擔憂，因為極端天氣是當地日常，而且八二％的社區無法經由陸路抵達。
儘管FAA長期致力於航空警報系統和其他技術的現代化，但進展緩慢，且過時的系統已影響了當前的空中交通。二○二三年的系統故障，導致九一一恐攻以來首次出現全國性航班停飛。
時任FAA代理局長的諾倫（Billy Nolen），在二三年多起商業客機險些相撞後，確信該機構需要一記警鐘。他委託了一個獨立審查小組提出安全改善建議，包括增加FAA學院的培訓能量以解決空中交通管制員短缺、實現技術現代化，以及改變該機構文化，讓它在問題惡化並致災前就先解決問題。
作者簡介_馬克‧華克 （ Mark Walker）
《紐約時報》調查記者，主要關注美國運輸與交通安全相關問題。
註：全文獲《紐約時報》授權，By Mark Walker© 2025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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