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示警伊朗將於本周攻打以色列,而烏克蘭此時也跨境反攻俄羅斯戰,國際緊張情勢還不只這兩區,事實上,南海風暴也正在中、菲兩國測試底線中一步步點燃。
菲律賓、美、加與澳洲4國,在8月7、8連兩日在南海首度進行海空聯合軍演;中國解放軍則同日在與菲國有主權爭議黃岩島附近戰鬥巡邏;但緊接著,菲國海岸防衛隊與越南海警司令部船艦9日破天荒在馬尼拉灣口聯合演習。
這一波的導火線得從一艘幽靈船談起。彭博社日前獨家報導,擱淺在南海仁愛暗沙(菲律賓稱愛尤銀礁,中國稱仁愛礁)長達25年的菲國老舊軍艦「馬德雷山號」,在馬尼拉秘密完成加固後,可望再延續使用10年,朝「永久占領」再跨出一大步。
仁愛暗沙距離菲律賓巴拉望省不到200公里,菲國二戰時期的登陸艦「馬德雷山號」自從在1999年刻意擱淺後,一直沒拖走,由菲國海軍陸戰隊負責輪替看守,藉此主張對仁愛暗沙的實際控制權。
孤懸在外海的殘破艦艇,外觀彷彿電影畫面幽靈船,隨時有解體沉沒可能,北京當局如意算盤是以拖待變,一旦該艦遭強風大浪吹翻吞噬,菲國主張隨之消失。
▲菲律賓、美、澳、加在西菲律賓海進行聯合軍演。(圖/取自菲國武裝部隊)
小馬可仕抗中主戰場 「馬德雷山號」恐成世界大戰引爆點
2021年曾評估「馬德雷山號」只能再撐約3至5年,菲律賓總統小馬可仕上台後,捍衛南海主權是其親美遠中路線的主力戰場。菲中兩國海上衝突常態化,蓄意碰撞、高壓水炮、軍事級雷射光,以至於搶奪槍械並刺破充氣船,雙方敵意螺旋不斷上升。今年6月下旬,英國《金融時報》獨家披露,菲國軍方正緊鑼密鼓暗中執行加固任務,火上加油讓海上衝突白熱化,距離軍事衝突僅剩一步之遙,「馬德雷山號」被視為引爆下一場世界大戰的衝突熱點。
國際安全專家提出警告,美國與菲律賓正逐漸逼近援引《美菲共同防禦條約》第四條「應付共同危險」規定,美國可能不得不捲入菲中戰爭。
華盛頓當局展現力挺小馬可仕明確立場,多次重申美方對《美菲共同防禦條約》承諾「如鐵一般堅定」,適用於菲國武裝部隊、公共船隻或飛機,包括菲方海岸防衛隊在南中國海任何地方遭到武裝攻擊等情況。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也公開承認:美國已經向中國明確表示,《美菲共同防禦條約》適用於「馬德雷山號」。
出乎各界意料之外,緊張情勢在10幾天前急轉直下。菲律賓外交部於7月27日宣布,在未受中國干擾阻礙下,已經順利完成對「馬德雷山號」補給任務,這是兩國達成新臨時協議後的首例。
菲中新臨時協議 海上衝突表面降溫
雙方對於新臨時協議內容各說各話,「一個協議,各自表述」。菲律賓外交部聲明,海上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狀況,中國船隻與菲方補給船隻保持合理距離,而且沒有事先通知中方,對方也沒有試圖進行檢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強調,補給任務必須菲國提前通知並由中方核查後才能進行;中國海警則證實,確認菲國船隻只有「運送生活物資」並「全程監管」。
新臨時協議內容沒有公開,再加上北京當局刻意操弄認知作戰,菲國內部開始傳出「密室外交」的質疑聲,懷疑小馬可仕過去兩年強力抗中作為「攏是假」。如果必須北京默許,才能在其監督下進行人道補給,等於倒退回到前總統杜特蒂時代,尤其自我矮化承諾不攜帶加固建築材料上船,無異於喪權辱國承認中國對仁愛暗沙的主權立場。
前總統杜特蒂任內淡化南海主權爭議,多方討好中國,企圖藉此換取經濟利益。但是,高達240億美元的中國基礎設施投資承諾,多淪為「芭樂票」,至於以中國人為對象的離岸線上博弈業,一度帶給杜特蒂政府豐厚特許執照收入,卻衍生猖獗犯罪行為,嚴重影響外國投資與觀光客,被菲國民眾嫌棄是「生雞卵無,放雞屎一堆」。
北京當局則贏了面子 輸了裡子
小馬可仕上任後扭轉杜特蒂親中疏美路線,從一開始邀請歐美主流媒體登上補給船採訪,曝光中國鴨霸行徑,爭取國際輿論同情,到如今菲律賓秘密完成船隻加固,有勇有謀的小馬可仕對於新臨時協議顯然有備而來,小蝦米成功力抗大鯨魚,徹底洗刷獨裁者二代懦弱無能刻板印象。北京當局則贏了面子,輸了裡子。
7月底,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偕同美國防部長奧斯汀連袂訪問馬尼拉,與菲律賓外長與防長舉行會談,係菲國第一次主辦菲美「2+2」會談,小馬可仕政府獲得美國額外5億美元軍援。同時,菲國與美日陸續進行海上聯合軍演,越南海警船艦也已抵達菲律賓,9日菲越將在馬尼拉灣舉行史上首次聯合海岸防衛演習,連歐盟老大哥德國國防部長都史無前例訪菲,千里迢迢為小馬可仕政府站台。
小馬可仕抗中動作不斷,彷彿是為新一回合衝突提前做好準備。暫時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南海,恐怕還有另一場劇烈風暴正在「醞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