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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理由虛實存疑 手機、 電動車晶片仍要靠美廠 高調制裁美光 看懂中國打什麼算盤

制裁理由虛實存疑  手機、 電動車晶片仍要靠美廠 高調制裁美光  看懂中國打什麼算盤
遭到中國制裁後,美光科技評估對整體營收的衝擊,約略為個位數百分比。

2023-05-31 11:00

在經歷華為、中芯等多家科技公司被美國制裁後,中國終於向美國記憶體大廠美光出手。

然而,高調制裁的背後,實際帶來的影響,以及可能延伸出的衝擊,究竟如何?

美中科技戰的交鋒中,中國能找出反擊的方式嗎?五月二十一日,中國網路安全審查辦公室宣布,以美國記憶體晶片製造廠美光科技(Micron)存在「網路安全隱憂」為由,根據中國《網路安全法》要求關鍵基礎設施停止採購美光產品。隨後,全球名列前三大伺服器品牌的聯想和浪潮傳出,開始要求旗下供應商停止供應含有美光產品的模組。

 

這也是從二○一八年貿易戰開打以來,一直都處在科技公司受美國制裁影響的中國,首次針對大型美國科技公司的反制。

 

然而,隨後美光財務長墨菲(Mark Murphy)表示,此次禁令對美光整體營收的影響,僅在個位數百分比。中國政府看似高調的制裁行動,影響遠不如美國對華為、中芯等中國科技大廠的禁令,導致其難以繼續維持技術發展的衝擊。

 

事實上,從中國選擇美光作為制裁對象,就已經底定此次影響有限。

 

「(美光)記憶體產品本身,有高度可替代性。」光電科技工業協進會特約顧問柴煥欣指出,不論動態隨機存取記憶體(DRAM)或儲存型快閃記憶體(NAND Flash),韓國廠三星、SK海力士,甚至是日本的鎧俠(Kioxia),都有能替代的記憶體產品。

 

盤算:讓陸廠補上美光缺口

 

根據市調業者Omdia的資料顯示,二二年中國記憶體供應比率中,美光在DRAM、NAND Flash分別為十四.五%、二二.二%,遠遠不及韓廠七七.八%、四八.七%的占比。

 

進一步來看,美光供應的多為通用品市場。「(通用記憶體)插槽是標準的,(替換記憶體)把它弄成模組就可以用。」元富投顧分析師王琮生解釋,產品可替換是導致禁令影響下,對中國記憶體市場衝擊有限的主因。

 

不只如此,記憶體產業人士分析,以記憶體產品本身「僅有儲存、沒有大腦(運算能力)」的特性而言,不可能存在網路安全的問題,因此制裁本身的理由並不存在。

 

問題來了,若制裁本身理由不存在且衝擊有限,中國仍選擇打擊美光,背後恐怕藏著盤算。

 

時間回到一七年,當時美光提起訴訟、指控盜用自家記憶體技術的福建省晉華集成電路,是中國記憶體戰略發展的重要棋子。

 

面臨訴訟之後,福建晉華停擺四年,直到二二年底才逐漸重啟營運。「中國跟美光結下不小的梁子。」微驅科技總經理吳金榮說的,是中國發展記憶體的計畫,其進展受到美光訴訟很大的牽制。

 

再加上,美中科技戰以來,半導體設備進口中國受到美國限制,「中國廠商卡在DDR4(前世代記憶體)、NAND Flash在一二八層以上技術做不出來。」資策會資深產業分析師鄭凱安解讀,技術落後導致供應上無法與國際大廠競爭,中國此時透過制裁美光創造市場缺口,若進一步對韓廠記憶體做出限制,「要求中國廠商不要用韓國的記憶體晶片,對中國記憶體廠就是多了一個(需求)缺口可以填。」在品質穩定的最低要求下,中國記憶體仍存在替代的可能。

 

外界也好奇,這次中國制裁美光,對台廠的影響又是如何?鄭凱安觀察,目前南亞科的商業模式,是與客戶共同研發、較少通用型產品,與制裁美光導致的市場需求,未必一致。

 

至於和美光共同經營封測廠的力成,柴煥欣指出,由於客戶包含三星、SK海力士等其他記憶體廠,受到這波中國制裁美光的影響也有限,以此來看,對台廠整體影響不大。

 

中國2022 年記憶體供應市占率

 

現實:下一個美光難度不小

 

只不過,制裁美光後,中國政府想要繼續開鍘美國科技廠,難度恐怕不小。「中國你打高通,手機就不用做了。你要發展電動車,你能不用輝達(NVIDIA)的晶片嗎?」聚芯資本管理合夥人陳慧明所言,是中國仍高度依賴美國技術的現實。

 

高通所處的手機晶片市場來看,吳金榮指出,除了三星、蘋果有自製晶片能力外,中國僅存紫光展銳,「但它的技術多在4G,5G的不多。」若中國想要制裁高通,一旦缺乏晶片供應,對自家手機產業的衝擊更大。更別說與AI高效能運算相關的輝達、超微(AMD)、英特爾(Intel)開發的晶片,「中國都無法擺脫依賴。」吳金榮說道。

 

事實上,中國政府也清楚對美國的依賴,有助於中國產業的持續發展。在美光禁令宣布的隔日,中國商務部部長王文濤會面美國企業,「就講說『中國還是歡迎美國投資』,這也是有安撫作用。」吳金榮說。

 

與此同時,中國也在持續尋找可以替代美國供應的可能,「你看小米、OPPO、VIVO,都會盡量使用聯發科的晶片。」吳金榮指出,面對美中科技戰的交鋒,中國想降低被美國制裁的衝擊,也必須營造出自己的籌碼,而美光,「就是談判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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