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準會(Fed)主席鮑爾在台北時間上周四凌晨記者會的一席話,擊潰金融市場原本看好升息減速的樂觀心情:Fed下個月開會時會考慮以較小幅度升息,但最終升息的水準勢必比預期更高。
聯邦公開市場操作委員會(FOMC)9月估計聯邦資金利率明年最終將達到4.5%至4.75%的水準,但鮑爾上周在記者會上以通膨仍高、勞動市場依然緊俏為由,預告:「從上次會議以來所公布的數據看來,最終利率水準將高於原先預期。」
接著,就在美國勞工部上周五公布10月依然強勁的就業數據後,四位Fed官員在不同場合的談話中也不約而同呼應升息會升得更高的論調,其中里奇蒙聯邦準備銀行總裁巴爾金表示 ,Fed勢必升息到5%以上, 是「完全可以預想得到的」。
美國利率究竟要升到多高?
如今全世界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是:美國利率究竟還要升到多高才會到頂?
鮑爾在記者會中表示 ,Fed升息的目標是要達到「足夠緊縮」(sufficiently restrictive),使通膨回到Fed 2%的長期目標,辦法是將利率設在高於通膨或通膨預期的水準,只不過他納入實質通膨或通膨預期衡量指標很多,他不願具體說明通膨的指標:「我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數字給你。」
若利率要高於通膨,按Fed偏好參考的個人消費支出(PCE)物價,應高於9月的年增率5.1%。
若利率要高於未來一年的通膨預期,不是得高於密西根大學調查的水準5%,也得高於業界經濟專家所料2023年核心通膨率3.5%左右。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經濟學教授萊特(Jonathan Wright)指出,這表示Fed上周升息到3.75%至4%的水準後,實質資金利率仍接近零左右甚至負值,「這表示要實現必要的緊縮立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華爾街的看法
華爾街投銀上周對Fed最終利率水準維持5%或較高的預測,倒是最鷹派的野村認為利率最終在明年5月升到5.5%至5.75%。
巴克萊(Barclays)資深經濟研究員米拉爾(Jonathan Millar)估計最終會升到5%至5.25%,但認為不確定性很高。他坦言,「我們對終端利率的看法是,只算是憑空估測而非高深的科學」。
米拉爾談到Fed官員的預測說,「他們對任一種標準的做法沒什麼把握,方法偏於臨時,結論也都偏於主觀。」
從FOMC今年以來公布一季更新一次的「點狀圖」來看,每次都調高對利率頂點的看法,除了反映通膨持續高於所料,也代表集19位官員眾智的預測今年三次都沒準過。
因此,不論Fed聯邦資金利率明年是否如官員預測會升到5%以上,或如聯邦資金利率期貨市場所反映的5.1%左右,正如米拉爾所言都是「憑空估測」。金融市場只能根據Fed下個月公布的點狀圖,走一步算一步地了解官員們落後趨勢的看法。
連早料到美國通膨高漲、近一年來痛批Fed反應過遲的美國前財長桑默斯也沒把握。鑒於美國經濟仍然強勁,「我上修對最終利率可能水準的看法。這不是我的預期,但最終利率若達到6%甚至更高,我也不會意外」。
如今,美國金融市場所反映的是,Fed下個月升息降為2碼,明年最高升息至5.1%,若再超出這個水準,美股勢必繼續下跌,美元將隨公債殖利率繼續走高。
CPI和美國政情的變數
從美國目前維持充分就業看來,Fed雙重職責其實只剩通膨要顧。本周四公布的10月整體消費者物價年增率料由9月的8.2%減為8.0%。
此外,若共和黨在本周二國會期中選舉過後掌控參眾兩院,鮑爾將喪失全力對抗通膨的政治支持。TS Lombard首席經濟學家貝利茲(Steve Blitz)認為,若明年失業率升高,Fed為了挽救經濟,可能被迫在通膨仍高時轉而降息,結果可能是經濟和股市都會受苦。對一直巴望Fed政策轉向的投資人而言,小心願望換來失望。
聯邦資金利率期貨市場所映的最高利率水準,一個月內由大約4.4%升到5.1%。
資料來源:FactS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