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俄烏戰爭爆發以來,兵力遠不及俄羅斯的烏克蘭,一再展現頑強的抗敵能力,近期更上演反攻作戰,陸續收復失土,烏國總統澤倫斯基也在接受CNN專訪時強調,「我們的目標,是把俄軍徹底趕出烏克蘭。」
俄烏戰爭使國際能源價格攀升,導致全球通膨加劇,令許多國家苦不堪言,甚至有報導稱,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曾要求烏克蘭在主權問題上讓步,讓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能挽回顏面。
雖然法國官方否認上述消息,但,不難想像,長期仰賴俄羅斯提供便宜能源的歐洲國家,在俄烏衝突爆發後,面對持續飆漲的能源價格,幾乎束手無策,只能巴望著戰事盡快落幕,減輕通膨壓力,而烏克蘭在主權上退讓、向俄羅斯妥協,就成了一個「值得期待」的選項。
不過,外界似乎低估了烏克蘭捍衛主權的決心,澤倫斯基對俄羅斯的強硬態度,不是他一人嘴上說說,其言論背後所隱含的,是具備廣大民意基礎的「底氣」。
▲澤倫斯基對俄羅斯態度強硬。
即使讓步可望減少軍民傷亡 烏克蘭仍不願向俄羅斯妥協
由牛津大學政治暨國際關係系教授迪爾(Janina Dill)、講師郝雷特(Marnie Howlett),以及倫敦政經學院政府系助理教授米勒‧克雷本(Carl-Müller-Crepon)等人,透過基輔國際社會學研究所協助,共同執行的初步研究,對烏克蘭在這場戰爭中的立場,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要求烏克蘭向俄羅斯妥協或投降的意見,經常援引以下論點,「長遠來看,烏克蘭不太可能擊敗俄羅斯;所以,烏國應放棄自我防衛,藉以減少戰爭成本和代價。」
然而,在抵抗他國侵略一事上,應受制於成本效益考量嗎?
該研究於2022年7月下旬,對當時未被俄羅斯軍隊占領的烏克蘭地區居民,進行問卷調查,共計1160人受訪;結果顯示,高達79%的受訪者,反對所有可能使國家主權落入俄羅斯手中的選項。
換言之,即使俄羅斯軍隊大舉入侵,近8成烏克蘭人,仍堅持捍衛主權,盼收復包括被俄羅斯併吞、占領的克里米亞半島和頓巴斯等領土;就算選擇讓步,可望減少軍民死亡人數、降低未來3個月內遭核武攻擊的風險,他們也不願向俄羅斯妥協。
烏軍突破俄軍防線、奪回失土 澤倫斯基對俄霸氣「嗆聲」
以迪爾為首的研究團隊認為,比起國家遭俄羅斯控制的「長期成本」(long-term costs),烏克蘭人寧可付出軍民傷亡、面臨核武攻擊風險等「自我防衛成本」(costs of self-defence),且立場相當堅定,擺明要「不計代價捍衛主權」。
從俄烏戰況變化,就可看出烏克蘭人「不計代價捍衛主權」的態度。上周,烏克蘭軍隊突破俄軍防線,奪回超過3000平方公里領土,逼迫俄軍從20多個據點撤離;據傳,在烏克蘭哈爾科夫(Kharkiv)地區,有部分俄羅斯士兵脫下軍裝,以身穿便服的樣貌,試圖逃回俄羅斯。
澤倫斯基日前也對俄羅斯霸氣「嗆聲」,「你們還認為我們是『同一個國家』嗎?你們仍覺得可以嚇唬、打垮我們,並要求讓步嗎?」
基於前述調查結果,迪爾等人認為,若國際社會向澤倫斯基政府施壓,要求其執行與烏克蘭人民意願相悖的策略(例如:向俄羅斯妥協、讓步),會很危險,因為這種做法,恐對政府穩定性造成破壞,不會成功。
研究團隊稱,在不了解烏克蘭人如何看待「自我防衛成本」的情況下,就對俄烏戰事下判斷,並據此提出政治要求,是相當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