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年,當美國CPI年增率從二十年新高、三十年新高,來到十一月份的近四十年新高之際,對通膨恐「失控」的憂慮,逐漸從美國蔓延到全球金融市場。
然而,憂慮並未化為「共識」,展望二○二二年,當全球主要央行貨幣政策即將回歸「正常化」,市場對通膨走勢的分歧看法是愈演愈烈,美國前任及現任財政部長、聯準會主席,華爾街資產管理業者、投資銀行,乃至全球一票頂尖經濟學家,都紛紛加入了這場「通膨戰局」。
通膨究竟如何演變?又將如何左右明年全球經濟的走勢?十一月中,「通膨暫時論」代表之一的高盛(Goldman Sachs),邀請了代表「通膨非暫時論」的安聯(Allianz)首席經濟顧問伊爾艾朗(Mohammed El-Erian),與高盛自家的首席經濟學家海濟斯(Jan Hatzius),兩人進行了一場關鍵辯論。
《今周刊》獨家彙整這場辯論重點,讓投資人得以一窺「通膨之火」在明年的可能樣貌。以下,為問答節錄:
Q 何以認為通膨不是(或只是)暫時的?
伊爾艾朗:隨著疫情的消退和亞洲工廠的增產,其中一部分導致通膨的因子可能會被證明是暫時的。但由於經濟的長期結構性變化,其中一部分可能會被證明是更持久的。
例如,一家又一家公司正在重新布建它們的供應鏈,以優先考慮「韌性」而非「效率」;又例如,即使美國的失業救濟金措施已經到期,勞動力參與率仍停留在六一.六%的低位,這表明人們的工作傾向或行為可能已經改變。
因此,通膨上升有長期的結構性因素。如果聯準會沒有採取足夠的措施應對長期通膨趨勢,它可能會破壞通膨預期,並造成不必要的經濟和社會損害,這將對我們社會中最脆弱的群體造成特別嚴重的打擊。
海濟斯:儘管壓力不太可能迅速消退,但我仍相信,明年整體美國通膨率和核心通膨率都將大幅下降。
目前通膨激增主因,是由大宗商品價格上漲,以及疫情導致特定商品(如汽車、運動器材等)供給受限所推動。但最近跡象已表明,在看待「供給受限」這個通膨因素時,應能抱持較樂觀態度了。運輸成本指數開始下降,在亞洲疫情好轉的背景下,半導體產量也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