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拜登於22日提名聯準會主席鮑爾續任下屆主席,儘管此人事案後續還有待美國參議院核准,但已經有專家開始討論,鮑爾眼前面對的是「聯準會數十年來最難熬一刻」,至少有五大挑戰等著他。
拜登的選擇並不讓市場意外,因為在美國經濟仍面對一連串挑戰的此時,能給市場帶來安定感的主席才是最佳人選,讓鮑爾連任可能是最佳解。
然而,等在鮑爾面前的絕不是什麼平坦的道路。曾在2006年到2009年間擔任聯準會官員的Randall Kroszner說:「這是聯準會在數十年間所遇到最具挑戰性的一刻。」
他分析,聯準會將遭遇兩股力量的拉扯,一邊陣營會批評聯準會不遵守當初立下的升息原則,另一邊則會怪他們沒有提出夠強的政策,來支持經濟成長與創造工作機會,「這些批評我們過去就聽過了,現在聲浪只會更大。」
挑戰一、提出對的政策
鮑爾連任後將面臨的第一大挑戰,是想出一套有效政策,既可以控制高漲的通膨,又不會傷到正在恢復元氣的勞動力市場與經濟成長動能。
在新冠肺炎發生後,聯準會大刀一揮,一夜間將利率砍到接近零的水位,並推出史上最大規模的購債計畫。
如今,在聯準會即將啟動縮減購債時卻出現雜音,官員對縮減購債的時程快慢有不同的想法。根據聯準會在2020年8月的定調,會在勞動市場恢復且通膨達到2%的時候才啟動升息,但現在因為通膨快速升溫,可能讓鮑爾陷入麻煩。
儘管許多聯準會官員認為,高通膨是暫時的現象,但也有人認為聯準會必須較市場預期更早升息,才能避免通膨失控。然而,若加快升息步伐,可能讓經濟復甦減緩,尚未找到工作的勞工也恐怕要花上更久的時間才能重回職場。
鮑爾對自己面臨的最大挑戰似乎也有心理準備,在拜登宣布提名他續任後向媒體說:「我們很清楚高通膨會對家戶產生衝擊,尤其是無法負擔較高生活花費,如:食物、房屋與交通的家庭。我們會用各式工具來支持經濟與勞動力市場,同時避免通膨失控。」
挑戰二、如何扮演好監督角色?
如果聯準會決定為了給勞動力市場足夠時間恢復,貨幣寬鬆環境必須再維持一段時間,那下一步就要想辦法在金融市場上推出相對應的監管力道,以免出現金融危機。
舉例來說,愈來愈受歡迎的穩定幣(stablecoins,虛擬貨幣的一種),走勢與美元價格掛勾,但卻沒有被監管,這就是一塊需要聯準會花更多心思管理的資產。
挑戰三、貨幣數位化
除了監管虛擬貨幣以外,究竟聯準會該不該發行自己的數位貨幣將是鮑爾必須面對的一大問題。
他目前沒有給出答案,但被提名為聯準會副主席的布蘭納德(Lael Brainard)曾說過:「這可能是勢在必行的趨勢。」
中國與其他國家都已有自己的數位貨幣,就連私人企業如亞馬遜也發行自家的數位貨幣,如果數位貨幣真的廣泛被接受,可能對支付系統產生巨大影響,屆時將威脅聯準會調控利率的能力,且撼動美元在全球的主導地位。
挑戰四、如何面對氣候變遷議題?
此外,鮑爾也將面對來自氣候變遷所帶來的壓力,當異常氣候造成的野火、颶風衝擊經濟與金融市場,鮑爾就必須進一步去了解,甚至是想辦法去解決。
有兩位激進的民主黨議員上周發表共同聲明,表示不認同鮑爾連任,原因是他們認為鮑爾在氣候變遷議題上著墨不夠。
儘管在聯準會的職責上,本不包含直接對抗氣候變遷議題,但聯準會在去年成立了兩個內部小組,其一聚焦氣候相關危機對銀行帶來的風險,另一個則聚焦氣候變遷危機可能帶來的系統性風險。
在相關議題愈來愈被大眾重視的情況下,鮑爾的確可能被用更高的標準檢視。
挑戰五、解決不平等
對於聯準會的救市政策,有許多左派人士認為是在刺激股市,讓有錢人變得更富有,而這是一種有違公平的作法。
鮑爾在他的下個任期中必須微調工具,讓社會上各族群都能受惠,像是僅提供小企業申請的優惠貸款,或是鼓勵銀行持續幫助還款有困難的客戶…等。
當鮑爾首度被提名為聯準會主席時,他曾被形容為「難以置信的選擇」,甚至來自賓州大學、專門研究聯準會的歷史學家Peter Conti-Brown更形容,他的選任是個「歷史意外」。
不過,從新冠肺炎疫情爆發至今,他的表現大致獲得市場肯定,只是後面還有更大的關卡在等著他。已經有前聯準會官員提出示警,若通膨問題較預期嚴重,聯準會必須採取更多措施來壓制,如此一來就可能耗損鮑爾至今累積的政治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