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灣生活30多年,從戒嚴、解嚴、總統直選到三度政黨輪替,我常說台灣政治愈來愈像美國,而美國則愈來愈像台灣。
過去美國兩黨政策立場雖有不同,但仍屬君子型辯論;早年台灣政治人物可沒那麼客氣,朝野嚴重對立,謾罵、潑水、全武行一樣不少。物換星移,台灣政治日益成熟,反倒美國退回到極端主義、充滿仇恨的氛圍。目前民主黨初選最被看好的,是自稱民主社會主義者的桑德斯,也不令人意外了。
桑德斯和四年前的川普類似,兩人都拋出極端的政治觀點,黨內大老驚嚇不已,卻吸引民粹選民。川普仇視大都會精英,桑德斯則炮口對準華爾街和矽谷的億萬富豪。
我對桑德斯及其政見的擔憂程度,遠不及川普引發的種族歧視和墮落的政治體制。財富不均對全球經濟成長和政治穩定的風險,遠比社會主義政策來得高;美國社會安全制度、醫療、農業補貼及存款保險極受歡迎,但也非常社會主義。如果桑德斯能扭轉美國經濟兩極化,那麼政治兩極化也有望改善。
近幾個月,美國政治發展似乎更危險,不是極端主義,而是極權主義。川普為壓制民主黨的氣勢,有朝中國一人專制體制邁進的跡象。
羨慕習能大權一把抓,近來川普藉著因濫權和防礙國會調查的無罪判決,掌握更多權力,趁機開除被他視為「叛徒」的政府官員,也「努力」干預司法體系的獨立性。情治單位主管因向國會報告俄羅斯干預上次的總統大選,而被川普解職。
習近平大權在握,在無所不在的監控下,社會秩序及「禮貌」改善,犯罪率下滑,大城市街道井然有序。政府提供的日常服務明顯改善,但在面對非預期的挑戰,卻變得緩慢和失能;武漢肺炎正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