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內急跌又急漲 比特幣斷崖般的波動告訴了我們甚麼？

美國時間10月10日，美股道瓊工業指數暴跌831.83點，跌幅約3.1%，誇張的跌幅嚇壞一票投資人，與此同時，比特幣價格也從原本約6,550美元兌1枚比特幣(下同)，急跌至約6,220美元，跌幅約5.0%。

圖一：比特幣在五天內急跌又急漲，陡峭如同斷崖 (資料來源：Coindesk)

這是繼今年二月份之後，虛擬貨幣市場又一次地跟隨著股票市場，在後者出現大幅賣壓時，一併下跌。從這樣同跌的情況來看，虛擬貨幣，或者說其中目前最具代表性的比特幣，它的風險性質依然未能從現有的投資產品中創造出新的特有屬性；它目前仍不具備原本一些人期待的「避險」功能、不存在取代「黃金」地位的能力。

台灣時間10月15日中午，12點過後的兩小時內，比特幣從6,240美元急漲至6,700美元，旋即回跌至6,500美元左右，接著大致維持在這個價位，若以6,500美元計算，漲幅約4.2%。「吃個飯回來，世界都變了。」一個幣圈投資人，這樣形容這突如其來的漲幅。

要瞭解比特幣突然上漲的原因，必須先介紹一個叫USDT的虛擬貨幣。USDT是由一間叫Tether的公司所發行的虛擬貨幣，USDT的價格以釘住美元為目標，Tether公司宣稱每發行1枚USDT，便會準備1美元的存款準備，以維護1枚USDT能兌換1美元這樣的虛擬貨幣匯率，並表示他們主要的營利來源是「向用戶收取的轉帳手續費」以及「銀行帳戶裡的存款利息」。

以比特幣為例，一般來說，虛擬貨幣要直接變現成現金並不容易，因此需要時，比特幣擁有者通常會透過先把比特幣換成USDT，一邊等待兌換成美元、一邊達到避免繼續承擔比特幣波動風險的目的。USDT所扮演的角色，英文稱作「Stablecoin」，中文翻譯為「穩定幣」。

要維持穩定幣的功能，Tether公司準備的美元儲備就顯得非常重要。根據鉅亨網資料，以現在USDT的市值20.85億美元來說，Tether公司應該至少要擁有20.85億美元的存款準備，若再考慮Tether的帳面幣值應為1美元而非市場價格的0.9658美元，則Tether公司應至少準備約21.6億美元。

然而，事實是，Tether的存款準備，恐怕不如他們宣稱的這麼牢靠。從Tether的網站上可以看到，Tether曾兩度公告「透明度報告(Transparency Update)」。第一次是去年9月30號，由Friedman LLP這間會計事務所出具，上面公告Tether已發行4.425億枚USDT，同時Tether帳上擁有兩個帳戶一共4.430億美元存款，可以看出當時Tether的確有遵守1枚USDT對1美元存款的承諾。

但第二次公告的透明度報告，在今年6月20日，這次提到Tether在兩個帳戶擁有25.45億美元、目前已發行25.38億枚USDT。問題在於，這是一份由一間叫做「Freeh, Sporkin & Sullivan LLP (簡稱FSS)」的「律師」事務所出具的報告，FSS自己也在報告下方提到：「本報告效力不及於一般審計報告、且並未遵照一般公認會計準則(Generally Accepted Auditing Standards，美國採用的會計準則，簡稱GAAP)。」換句話說，Tether提供了一份自己都知道沒有充分公信力的「律師」報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有趣了。隨著10月10日美國股災，虛擬貨幣圈也發生劇震，大量從比特幣逃離的資金，因為無法馬上換成美元，而停泊在USDT。緊接著，市場突然在10月15號傳出USDT可能無法履約兌換成美元而即將崩潰的風聲，這些資金又驚慌的急忙賣出USDT，買回比特幣，這也是比特幣在15號突然又急漲回來的原因，USDT也自此開始無法維持釘在1美元價格。

圖二：反映Tether存款準備不足的消息，Tether開始維持不住1美元的價格 (資料來源：鉅亨網)

有人說，這次USDT即將潰敗的消息，只是又一場放假消息趁亂炒作的戲碼，投機份子藉由先持有比特幣、放出消息後，再將比特幣賣給慌慌張張從USDT撤出的資金，藉此撈到這一筆急漲的價差。也有人認為，Tether是真的有些問題，USDT作為穩定幣的公信力將不復存在，市場接下來會有其他商品取而代之，成為下一個擁有市場「共識」的穩定幣。

如今，USDT仍在流通，Tether也並未倒閉，或許得等到Tether公司出具真正的審計報告，又或者宣告違約交割為止，真相才會浮出水面。可以確定的是，在這之前，吸納了20多億美元市值的USDT，依然是幣圈一個尚未被拆除的定時炸彈。

隨著比特幣回到原本的價格6,500美元左右，這次的股災效應、USDT風暴，像是甚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如同漩渦消逝過後，重新恢復平靜的水面，然而，底下的暗潮洶湧，恐怕還未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