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正憂慮著Fed的縮表動作,然而,這是真的趨勢轉向嗎?或只是一場虛假警報?
對於緊縮的焦慮是虛幻還是真實?會不會與這幾次國際政治風險一樣,不過是虛假的警報?從市場的反應,大家把這當成萬安演習,不是真的趨勢轉向。而且今年還有個與過去不同之處,美國的升息,除了香港因為聯繫匯率的關係,必須同步動作之外,其他地方都當沒這回事。就算過往跟隨美國聯準會腳步最緊的台灣央行,這回也只是發個新聞稿,實際上動都沒動。單從這點,已經足夠說明央行主席們與市場女士先生們態度相同,這只是演習不用驚慌。
其實這很容易理解,央行們並不是真的想把錢收回去。過去十年的經驗,日本的話已經接近三十年歷史,通貨緊縮比通貨膨脹更痛苦。因為通貨緊縮不僅僅是物價下跌,更代表需求不足,這直接影響到就業,傷害大於通膨。主要經濟體裡面,本世紀真有通貨膨脹現象的是中國,但這非但不是問題,反而還幫了其他國家解決不少問題。中國的經濟擴張,不只讓自己的勞動成本倍增,也消化其他國家過剩的產能。
除了通膨/通縮的考慮之外,政府自己的債務也是不容忽視的因素。美國的公債餘額已超過十九兆美元,在川普任內必然會突破二十兆美元關卡,並成為全球財經媒體報導的焦點。只要利率增加一個百分點,就表示美國政府要多出兩千億美元利息支出,除了德國外,大多數國家都有相同的公債問題,升息會讓財政赤字惡化,加上對就業的不良影響,會傷害政權穩定。除非像○七年那樣連大米都漲,否則主政者沒有誘因真的採取緊縮貨幣政策。
有這個認知,再去觀察美國公債殖利率的變化,就不會覺得意外。從一五年年底美國聯準會開始這一輪的升息循環,十八個月已經升息四次,提高百分之一的息率。可是作為指標的十年期公債,升息前殖利率二.二六九%,今年六月底是二.一九八%,反而降了!
這並非新議題,早在葛林斯潘任內,就已經發生過這種市場利率走勢與政策反向的現象。央行對於貨幣流通量的控制力,與學理的預測落差越來越大,想放錢的時候放不出來,想收錢的時候收不回去。因為央行能調節基礎貨幣的數量,但無法控制流通速度。央行在恐慌的時候降低利率,鼓勵銀行放貸,但是被嚇壞的企業跟民眾,不會因利率下降幾個百分點就做投資,意圖增加來刺激景氣的錢,只好堆在銀行裡變成爛頭寸。等景氣好的時候,央行反向操作,但只能影響銀行的放款能力,不能阻止企業透過資本市場或其他管道擴張投資能力。
不管意願或能力,美國聯準會這次的緊縮都還很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