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已成強弩之末的安倍經濟學注入新動力、制止日圓的升值勢頭,日本比任何國家更急切,需要在非常規貨幣政策上找出新招數。
自從日本銀行推出負利率政策,日圓匯率就不停地升值,上周更創下日圓兌美元十八個月新高。寬鬆政策帶來匯率升值,相信是日本貨幣當局始料不及的。
其實,明眼人早就看出端倪。匯率是國家基本面和貨幣政策走向所決定的兩國間的相對價格,在美國延遲加息、歐洲進一步QE下,日圓升值壓力陡增。恰恰在這個時候,日本的通貨膨脹走低,民眾的通膨預期更出現坍塌;儘管利率水準極低,扣除通膨後的實際利率卻在上升,吸引資金回流。
日圓這些年都是國際套利交易的資金供應源,日圓升值觸發套利盤平倉,帶來連鎖反應;日圓竄升,澳元暴跌,大宗商品和部分新興市場貨幣與股市均受衝擊。同時,市場重新審視日本銀行可動用的政策工具,看多日圓資金開始建倉,日圓匯率從一面倒看跌,走向了反面。
日本銀行總裁黑田東彥,是一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人物,喜歡動用極端政策給市場意外,而且出招時間令市場措手不及。筆者相信日圓升到這個水準,日本銀行出手干預的機會頗大。日本內需了無起色,目前實在沒有本錢因為匯率讓出口再受打擊。
但是日本可動用的政策工具卻十分有限。日本銀行的資產負債表,幾乎和日本政府一模一樣了。換言之,日本央行已經買下差不多整個日本政府的債務,進一步實施傳統QE的空間已經不大。近年嘗試的QQE一直效果不彰,負利率政策更傷害銀行盈利與資本金。
筆者相信,除了口頭干預,日本有可能再推銀行存款分類負利率,並可能將民間儲蓄利率也變成負利率,藉此逼迫消費。不過此舉的政治風險極大,對老齡化的日本社會打劫、對困頓中的中產階層打劫,必然衝擊民意已經降到四○%以下的安倍政府,其經濟效果也可能得不償失。
筆者不排除日本銀行在兩年內,通過購買美國國債來製造本國流動性。這樣做的內部政治成本最低,政策縱深較大,同時有效抑制日圓升值;不過,不知道致力於退出QE的美國聯準會怎麼想。
(本專欄隔周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