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之下」的中國——解讀中國劇變

▲中國透過「一帶一路」戰略向西避開封鎖，可望整合出巨大建設商機。（圖/CFP）

二月二十八日，中國央視前主播柴靜推出《穹頂之下》這部關於「中國霧霾」調查的紀錄片，片中揭露中國六億人長年生活在「霾害」陰影中之痛。三十年中國經濟成長由《穹頂之下》做了總結，中國在劇變中，中國強盛之路能否平坦，問號滿滿！

該片播出二十四小時內，點擊量破五千萬，緊接著破億，且在中國各主流視頻網路播出，背後支持勢力非常不簡單。雖然隨後一周內因政協、人大兩會開幕，被官方禁播；但三月十五日兩會結束後，中國總理李克強宣布，政府工作目標將環保列入重要執行項目之一，可見《穹頂之下》描述之真。

從《穹頂之下》的播出與禁播過程，傳達了中國長期政經利害的衝突與鬥爭，但無法掩飾「霾害」是過去三十年一味追求經濟成長的過剩投資，所導致的嚴重汙染惡果，至今已成為中國經濟成長動能的最大夢魘。

本文由工作夥伴邱靜怡、張志強、施旭澤撰述，我做最後定稿修正，願讀者有得。

中國經濟結構必須劇變，要推動十兆美元國內生產毛額（GDP）的龐大經濟體調整，已非易事，又要同時顧及高經濟成長率，這是劇變衝突，也是現今中國經濟矛盾所在與調控之難。

《穹頂之下》解讀中國經濟確面臨嚴峻考驗：

一、「保七」不樂觀：二○一四年GDP成長率七．四％，為二十五年新低，一五年預估降至七％，但「保七」並不樂觀。

二、製造業步入嚴冬：今年一到二月製造業ＰＭＩ（採購經理人指數）分別為四九．八％、四九．九％，創兩年新低，且是一二年以來首度跌破五十景氣榮枯線；二月PPI（生產者物價指數）年減四．八％，連三十六個月下跌，創○九年十月以來最低紀錄；工業生產總值年增率六．八％，亦為○九年以來最低，可見需求不足，製造業步入嚴冬。

三、三大經濟成長因子全數轉弱：（一）固定投資年增率一路下滑，今年前兩月降至一三．九％，創○二年來新低，因房地產開發投資增速下滑。（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僅成長一○．七％，不如預期，亦是○七年來最低。（三）去年第四季出口年增自第三季的一二．九％降至八．五％；進口更由一．二％轉衰退一．六％。三大經濟成長因子全數轉弱，中國經濟下行壓力加大。

四、資金外流情況加劇：去年第四季經常帳順差六一一億美元，但資本帳卻逆差達九一二億美元，連續三季出現逆差，創一九九八年以來新高；外匯存底也減少二九三億美元，為十二年第二季以來單季最大減幅，資金外流情況加劇。

五、銀行呆帳問題逐季愈來愈嚴重：產能及房地產過剩投資，導致銀行呆帳問題逐季愈來愈嚴重，去年第四季銀行業壞帳增速創十年單季最高，不良貸款率自第三季的一．一六％再升至一．二九％；且地方政府債務規模估達人民幣二十五至三十兆元，成為金融體系一大塊毒瘤。即使在去年整體銀行貸款餘額多增加了人民幣十兆元，及人民銀行也持續寬鬆貨幣兩項措施下，市場銀根仍然極為緊俏，中國金融確有危機。

中國經濟困境解決不能再推遲，近來官方政策推出速度及寬度明顯擴大，貨幣寬鬆力道從去年定向寬鬆至今年已全面寬鬆，去年十一月以來短短數月內，人行即兩次調降存貸款基準利率(各降○．五與○．六五個百分點)、一次降準(降○．五個百分點)，預估全年仍有一到兩次降息與降準機會，且可能解除存款利率上限。這波降息與降準估計釋放資金逾人民幣二兆元，民間借款成本有機會控制不再飆高，並在政策引導出房市入股市，將率先挹注資本市場。

從中國政府先從資本市場拯救出發觀察，我們可在股市、產業趨勢、產業調整看到中國劇變。

從股市看：

陸股自去年十一月寬鬆政策以來，即維持多頭漲勢，至今上證指數大漲四八％、深圳指數漲五二％，雙雙創波段新高；中國Ａ股新開戶數暴增，今年以來每周新開戶數均逾三十萬戶，至三月九日到十三日當周，滬深兩市新增開戶數更高達七十二．一五萬戶，創今年新高。多頭氣氛確實為資金堆疊出的行情，與實體經濟基本面脫鉤。

中國政府挹注資本市場力道，短期奏效了，又逢當下全球主要經濟體中，美國穩健上揚，歐洲加強量化寬鬆貨幣政策（ＱＥ）力度，中短期變數確皆已在各國央行掌控之中。總體風險下降，並在美國榮景帶領下，這波中國股市由資金面所帶出的上漲，或可解除中國部分公司困境，減輕中國經濟下滑的部分因子。

從產業趨勢看：

中國經濟轉型將帶動產業結構大調整，近四兆美元的外匯存底，將大量被引導至海外投資。○二年中國對外投資金額僅二十七億美元，一四年已增至一一六○億美元，創下新高，今年前二月一七四．二億美元，年增達五一％；而國家主席習近平力推的「一帶一路」計畫，號稱亞洲版「馬歇爾計畫」，企圖全面串聯亞非歐二十六國合計四十四億人口、二十一兆美元ＧＤＰ，將整合推動有關航空、鐵／公路、能源、資訊、電信網路、產業園區等重大建設項目，將帶來龐大商機。

從產業調整看：

中國國內必須擺脫依靠房地產及汙染耗能行業的成長結構，產業轉型勢在必行，將引領新興行業崛起。

例如李克強力推「互聯網＋」計畫，不僅在中國，在歐美日等全球主要國家中也是未來產業發展的大勢所趨。因此，包括雲端／互聯網／大數據、電子商務、行動裝置與網路、機器人與自動化設備、電動車、車聯網與智慧車載系統、養老保健與醫療、汽車與航太輕量化、節能環保等產業多有大商機，而從投資角度看，這也將是華人企業長線投資大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