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與中國擁有龐大的頁岩油、氣蘊藏量,可以就近使用這些能源,意味著,石油和天然氣的儲存、運輸和保險成本大幅降低,更別提政治風險和供給的不確定性也跟著下降。
開採天然氣、頁岩油氣所使用的水力壓裂技術(Fracking)對石油大咖的衝擊,有如三十年前的個人電腦槓上大型主機系統一般。一如3D列印、行動上網及無人駕駛車,這將會是改變世界局勢的破壞性創新技術。
水力壓裂技術問世已逾一百年,但直到最近,其成本和風險才達到足以商業化的水準。中東的石油開採成本每桶二十七美元,俄羅斯為五十一美元,而水力壓裂成本約在六十五美元。既然如此,水力壓裂技術的破壞性創新力量從何而來?
以上只是上游的成本。全球頁岩油的總蘊藏量預估為石油的一成,頁岩氣則占天然氣的近三分之一;而主要石油消費國,如美國與中國,擁有龐大的頁岩油、氣蘊藏量;最大產出國可以就近使用這些能源,這意味著,石油和天然氣的儲存、運輸和保險成本大幅降低,更別提政治風險和供給的不確定性,也跟著下降。
多數能源轉型需耗時數十年。美國燃煤發電比重,已自二○○七年的五○%降至一二年的三七%,其中的缺口由天然氣補實。由此來看,水力壓裂技術雖會造成環境惡化,但也提供了減少空氣汙染的益處。
頁岩油氣蓬勃發展,將產生以下效應:首先,在二○二○年之前,北美能源需求或許就能自給自足,未來當中國更仰賴中東石油時,美國便可能逐漸自中東縮手,而中國則將扮演更積極的政治,甚至軍事角色。
其次,是降低通膨壓力及能源價格大漲的風險,全球經濟將更容易從當前的危機中復甦。第三,美國工業的復甦,同時也有利於出口型的經濟體,如台灣。
但這並不代表油價將直直落。油價的反彈條件已經成形,原油期貨已高於現貨價格;於此同時,油罐車的成本也在下降,投機者可以在現貨市場買進原油,存在油罐車,並在期貨市場賣出,鎖住利差。這類買盤已足以創造油價投機性的反彈。
此外,近幾個月,美國銷售的汽車省油率開始下滑,是○七年有該數據以來的首次下降。換句話說,美國消費者已經改變省油模式,增加汽油消費,將進而拉抬油價。
故事還沒完,若全球其他國家提高以水力壓裂技術開採的石油產量,只要是美國的一小部分就好,也足以改變整盤局勢,只不過目前這樣的產能還非常少。
這樣的趨勢對台灣經濟相當正面,石油占我們進口比重二成強,占GDP逾一成,油價大跌令人驚喜連連。而從政治觀點來看,一個能源自給自足的美國,其對國際事務的影響力,可能會逐步移轉至依舊需油孔急、水力壓裂技術還不成熟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