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伊始，各類預言照例出籠。但去年美國10 年期國債利率大跌，中國上證指數四個月暴升近五成，都出人意料，無常，已成市場新常態。
世事無常，乃關乎人生社會的至理名言，套用在市場變數上也很貼切。
二○一五年伊始，分析員們照例作出各類預言。可是在一四年，有多少人預測到美國進入加息週期，美國十年期國債利率卻跌到二．三％的水平？有多少人預測到中國經濟了無起色，上證指數卻在四個月內暴升近五成？還有石油價格被腰斬，俄羅斯陷入金融危機。至少筆者沒有預測到。一四年八月以來，市場的波動、變數已經明顯增加，無常，或許成為新常態。
地震、火山在經歷一段靜默期後，地質運動往往加速，進入風險活躍期。筆者認為，全球市場也進入了風險活躍期。二○○八年的雷曼兄弟事件，為全世界的經濟和市場帶來災難。各國央行經過一場苦鬥和史無前例的貨幣擴張，平息了市場恐慌。
儘管經濟復甦的進程並不理想，金融資產價格卻走出一輪靚麗行情，究其原因，央行的保底政策功不可沒。近年當市場出現大震盪，央行每每動用非常規貨幣政策保駕，令資金對風險的自我保護意識日漸淡薄。ＶＩＸ（恐慌指數）目前的水平，便是一個寫照。然而，美國聯儲已經明言進入加息週期，中、歐、日央行也必須變招擴張。貨幣政策的透明度降低，邊際效果遞減。
更重要的是，在前幾年的平靜時期，經濟部門中不同板塊之間，又產生出新的錯位和失衡。以美國、歐洲為首的發達經濟體在去槓桿，新興市場和商品市場卻大肆增槓桿，產能擴張；這些擴張衝動中，相當一部分對美國利率和中國需求的假設十分激進。
一旦美國貨幣政策轉向、中國需求放緩，當年想當然的預測便一錯再錯。一四年的石油市場，在筆者看來，只是市場錯位與失衡的冰山一角，更多的仍在風險積聚階段。衍生產品和地緣政治，可能將錯位變成市場價格波動的催化劑和放大器。
美元持續走強、中國影子銀行產品違約、安倍經濟學失腳，屬於已知的不確定性，相信還有許多未知的不確定性，可能在今後二至三年現形，衝擊市場。
經歷數年來的市場磨難，筆者認為，發達國家發生黑天鵝事件的概率在下降，由於槓桿減低，出事時爆發連鎖反應的機會也已下降，風險越來越集中在與過去數年積極擴張的新興市場和商品市場。新興市場受外部環境的影響更大，受全球資金流向變化的影響更大，自主調整的難度也就更大。
筆者不想危言聳聽，不過警示一下風險還是必要的。看看現在的ＶＩＸ水平，看看那麼多萬人一致的交易（crowded trades），記住世事無常，市場無常。
（本專欄隔周刊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