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12 個月來,日圓貶值24%,其實光靠政府那隻手,是無法讓貨幣貶到這個地步,日圓一定有根本的問題,才會弱勢至此。
像是債台高築的老症狀並未改善。日本是全球債務最多的國家之一,不論是以政府負債或全國總負債(包含企業、家計單位和金融機構)來看,都是如此。就某種程度而言,日本債務比西班牙、義大利和愛爾蘭都還嚴重。幾近於零的利率,讓日本無須經歷太多痛苦就能度過難關。過去二十五年來,日本花了政府預算的二成來償債,這個比率至今沒什麼改變;但政府債務的利率,則從約七%降至○.一%。因此,一旦利率上升,就算一%好了,麻煩就大了。預算用來償債的比率,很可能暴增到百分之百。
人口老化表示國內儲蓄人口較少,稅收基礎縮減,購買接近零利率公債的國內投資人也同步減少,此外,還會提高政府借款需求。國內儲蓄規模縮小、政府開始向海外銷售公債、為了刺激消費而點燃通膨的政策奏效,只要上述任何一種狀況出現,政府支付的利息肯定就要上升。高齡化的後遺症正在日本浮現,儲蓄減少並不是唯一的問題,社會和健康照護支出也快速增加;過去十年,日本社會安全支出已由預算的二○%上升至三一%。為了要彌補短缺的稅收,未來兩年,政府將提高消費稅,由五%升至一○%。紙尿布指數是另一個警訊,《紐約時報》指出,一二年日本成人紙尿布的銷量,超過嬰兒紙尿布的銷量。
事實上,過去日本只有一次債務違約,是在一九四二年二次大戰期間;而自一八○○年以來,德國經歷了八次債務違約或重整。然而,當前日本所面臨的金融威脅前所未見,新的壓力還接踵而至。
地緣政治的變化也將帶來財務成本。過去幾任首相都朝「正常國家」的目標移動,安倍的動作更加明顯。而一個正常國家,就應該要有自我防衛的能力,與中國的緊張關係,導致多數民眾更願意接受擴張軍隊的主張。戰後,異常低的軍事預算,讓日本搭了經濟的順風車,但這段時光或許已經結束了。
過去十二個月來,日圓貶值二四%,其本質或許是疲弱的經濟體質,而非高明的政策手段。光靠政府那隻手,是無法讓貨幣貶到這個地步,日圓一定有根本的問題,才會弱勢至此。
如果以目前的速度繼續貶下去,或許日本將成為下一波全球危機的震央;或者,日本只是亞洲其他貨幣貶值的壓力來源;又或者,日本正在打造一個奇蹟。只是,押寶奇蹟會發生,從來就不是我的投資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