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匯率議題曾主導中美關係近十年,幾次瀕臨貿易戰的邊緣,但去年以來幾乎銷聲匿跡。
國家主席習近平上任後出訪的第一個國家是俄羅斯,而在北京會見的第一個外國使節團,卻是美國新任財長傑克盧為特使的美國代表團。美國新國務卿克里的亞洲之旅,充滿著對中國圍堵的味道,不過成行之前歐巴馬卻派遣財長去北京解釋。
美中兩大經濟體於去年完成了權力交替,不過彼此之間的角力與融合並未因此而放緩。中國要打造的是多極的國際政治,美國想達成的是經貿利益,雙方都在為亞洲地區的地緣衝突降溫,但同時又在其核心利益上互不相讓。
有趣的是,儘管兩國在一些領域劍拔弩張,在另一些領域暗自角力,惟雙方在人民幣匯率問題上幾乎不再發聲。人民幣匯率議題,曾主導了中美關係近十年,幾次瀕臨貿易戰的邊緣,但是去年以來,幾乎銷聲匿跡。
在二○一二年大選中,人民幣匯率被歐巴馬當成政績來處理,這個議題對於執政近四年的歐巴馬來講,拿出來只會被對手追打,應對得好並不加分,應對稍有不慎便會影響民意。於是「自二○○五年以來人民幣兌美元升值近三成」,被點綴成美國對華政策的亮點,一筆帶過。
大選後一直被減赤問題困擾著的歐巴馬,忙於國內政治,無暇顧及海外,加上希拉蕊、蓋特納雙雙離任,美國的對華政策幾乎陷於停頓。
近來美國對華活動重新啟動,不過匯率議題似乎已經讓位於服務業市場准入和網路安全,不再是美方的焦點。這個與人民幣過去幾年的升值有關,與國會山莊內關注對華政策的議員人數減少有關,與歐巴馬目前更關注就業與服務業出口有關。
美方壓力減輕,為中國贏得了一些喘息的空間。近來人民幣的基本面因素已經轉弱,增長乏力,出口競爭力下降,資金外流,金融風險上升。而且美元轉強本身,也在推高人民幣的實質匯率。然而這些因素只是令人民幣升值速度放緩,未必會導致人民幣兌美元持續貶值。人民幣匯率,始終是一個政策決定。它仍是世界的焦點,也可能重新成為美國國會的打擊目標。
同時北京的新領導人上任伊始,工作千頭萬緒,而且多是棘手難題,中美經濟問題目前能不找麻煩,最好不找麻煩。「維持」成為目前中美雙方都能接受的最佳選擇。只要中國經濟或美國經濟不出現意料之外的危機,筆者預言,人民幣兌美元每年升值一%,即以最小可接受的升值幅度移動匯率。(本專欄隔周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