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財政赤字占GDP比率雖不及希臘嚴重,但如果未來稅收低於法定支出的情勢都不變,則台灣就有財政殭屍化的危險。
在歐盟與IMF(國際貨幣基金)連番紓困下,延宕近兩年的希臘債務危機仍然難解。歐盟日前提出的紓困方案,包含免除五○%債務,以及給予巨額低利貸款等,是否能就此使希臘擺脫危機,其實不容樂觀。
問題癥結在希臘政府必須配合歐盟與IMF的要求,以增稅和削減支出方式,逐步消除財政赤字。但是希臘政府的財政赤字太大,估計超過每年GDP(國內生產毛額)的七%以上。在經濟成長無力下,大規模增稅只會使衰弱的經濟雪上加霜。所能增加的稅收,恐怕遠不及民怨反彈與經濟衰退為大。
希臘要解決財政赤字,恐怕得從削減支出著手。不過,即使削減支出的政策方向正確,對希臘執政當局而言,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希臘的財政惡化,和政府支付人事與退休經費,以及福利性支出龐大有關。這些支出多屬預算上的法定支出,本來就有支出僵化性,加以工會反對力量強大,修法減少支出非一蹴可幾。
希臘財政被龐大且僵化的法定支出拖垮。如同諾貝爾經濟學家克魯格曼比喻的殭屍銀行一樣,我們也可以說,希臘因為龐大的法定支出造成預算僵化,逐步形成殭屍財政。如今希臘的殭屍財政不僅傷害希臘社會,也會傷害歐盟,拖累到全球經濟。
希臘的殭屍財政值得台灣警惕。因為過去十多年來,台灣的政府預算也有法定支出過高現象,是財政赤字居高不下的主因。
以財政收支較好的二○○七年為例,中央政府總預算約一兆六千億元。其中人事、債務、社會保險與福利,加上對地方補助等法定支出,總數超過一兆一千億元以上,或接近總預算的六八%。同年度的中央政府稅收約一兆二千億元,勉強超過法定支出。在此以前,中央政府已有多年稅收低於法定支出。
但二○○九年起受金融海嘯影響,中央政府稅收再度低於法定支出。為了提振景氣,總預算更不斷擴張。根據中央政府總預算案資料,明年度的政府支出將超過一兆九千億元。其中法定支出估計將成長到一兆三千五百億元左右,勢必高於可能徵起的稅收。如果未來經過一個景氣循環,稅收低於法定支出的情勢都不變,則台灣就有財政殭屍化的危險。
當然,台灣的財政赤字占GDP比率,不及希臘嚴重。故目前只有支出僵化,尚未達到支出無法削減的殭屍化地步。可是政府部門還背負超過十兆元的所謂潛藏性債務。而且隨著一九五○年代出生的嬰兒潮即將大量退休,屆時社會保險與福利支出必然大幅成長。這些財政變數都會促使法定支出進一步膨脹,值得國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