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二年起,美元就不斷的向下滑落,兌日圓由一三五盤跌至一一六,跌幅達一四%,歐元則異軍突起,歐元兌換美元由一歐元兌○.八六美元大漲二七%至一歐元兌一.一美元。比較特殊的是新台幣走勢因為國內特殊的政經情勢,並未在二○○二年大放異彩,僅在二○○二年中,經短暫測試過了三十三元的關卡後,回貶至三十四.八上下。
分析國際美元這波空頭的最主要原因有下列幾點:
一、鬆的貨幣政策:在那斯達克的泡沫破滅後,美國政府採取了前所未見的寬鬆貨幣政策,在二○○一年九一一事件發生時,貨幣政策的寬鬆程度達到最高點。連續十餘次的降息,使美國聯邦資金利率降至一‧二五%的低點,美國聯邦儲備局釋放出的資金在國際市場四處流竄,這才是造成美元下跌的最主要原因。
二、雙赤字:另外在實質面,美國政府的兩大赤字︱︱財政赤字及貿易赤字始終是一大隱憂,我們先從貿易赤字說起。積欠貿易對手國的經常帳逆差由二○○一年的三九三四億美元膨脹至二○○二年五○三四億美元,增幅高達二七%。預計二○○三年這個數字還會再擴大。而多年來美國面臨巨額欠款仍老神在在,靠的是外國直接投資,二○○○年達一二九五億美元,但去年已大幅減少,估計僅剩四百億美元左右。並且二○○三年若美國股市不見翻轉,資金外流的程度恐怕只會日益惡化。換句話說,原本支撐貿易赤字的資本流入很有可能轉變成拖累貿易赤字的資本流出,這是美元的一大打擊。
雙赤字持續擴大 拖累美元是事所必然
而在預算赤字方面,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面來談,首先「樂善好施」的布希總統大開方便之門,透過降稅及擴大政府支出採取強烈的財政擴張政策,把柯林頓兩任的財稅節餘花得一毛不剩。
除此之外,尚有這場掀起漫天風雲的二次波灣戰爭,對於這場「聖戰」它可能帶來的結果有極高的不確定性,但精算其成本,可以由經濟學家渥爾夫的估計來看,戰費及未來十年重建伊拉克的成本從一五六○億美元到七五五○億美元之間。其他預估金額甚至高達三兆美元。一九九一年波斯灣戰爭的開銷,大部分由其他國家負擔。此番獨力開戰,若要維持不加稅的承諾,美國的預算赤字只會大幅膨脹。
綜合的來講,從來不知縮衣節食的美國人創造出天文數字般的貿易赤字,再加上一對窮兵黷武的父子檔總統,豈有不拖累美元的道理。
三、疲弱不振的那斯達克股市:前面提到原本流入美國的資金已從二○○二年已大幅減少,主要是企業的投資不振。企業界的資本支出猶豫不前造成美國高科技產業熱錢外流,一反一九九○年代熱錢如潮水般湧入的盛況。好不容易在二○○二年中由負翻正的工業產值年增率,怕是在今年又將再度測試零成長。保守估計,今年的電腦換機需求能夠打平就不得了了,此外電信產業的泡沫猶存,這些都對美國的資本支出造成殺傷力,進一步拖累那斯達克指數。而疲弱不振的那斯達克指數是拖累美元的另一殺手。
而在二○○○年至二○○二年間,扮演著支撐美國經濟成長的中流砥柱︱︱美國消費者,也在二○○三年開始縮衣節食。代表消費信心的美國密西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在年初已創下較二○○一年九一一事件更低的指數八○。
與消費信心息息相關的房地產市場雖有數十年以來創紀錄的低房貸利率支撐,但美國消費者早已把房地產增值的部分挪作消費之用,房地產價格在下半年若能持續大漲倒也還無所謂,若不幸市況翻轉可以想見消費者信心將受到多大的打擊。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又怎能期望美元扭轉兩年半以來的空頭走勢止跌回升呢?
綜合以上所述,美元空頭的格局由二○○二年那斯達克崩跌開始,到今年三月為止將近兩年半的下跌僅為初跌段,主跌段應該在今年下半年展開。就算是美國戰勝伊拉克也無法扭轉。
「惡質貨幣」漲勢持續 人民幣最可能明年升值
對於那一些認為這場美伊戰爭就是美元利空出盡的美元多頭,要小心了,畢竟美國擊敗伊拉克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美國能藉由擊敗一個平均國民所得只有數百美元的國家拉抬美元的聲勢﹐那麼下一次美元再出狀況,何不再找一個不聽話的發展國家來打一打就算了。畢竟回歸基本面,美元的氣數由不得美國人決定。
預料未來六個月的美元兌歐元仍將朝一歐元對一‧一五美元盤跌,而美元兌日圓亦將再度測試一一五的低點。至於新台幣部分,由於國內的政經環境特殊,美元兌新台幣仍將維持橫向盤整。但台幣要兌美元貶值,實在是空間有限。
比較特殊的是,在二○○○到二○○二年間,東歐、南非、中南美洲等為世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所謂惡質貨幣,在下半年應可延續二○○三年年初以來的漲勢,至於原本氣勢不弱的加幣、澳幣、紐幣,因其國內貨幣政策控制得宜也有續漲的空間。
最後,人民幣與港幣在中國大陸新的領導階層出掌權力之下,應不至於輕易放棄聯繫匯率的機制。若說人民幣要升值的話,最有可能的時機也要拖到明年(二○○四)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