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九十一年度的整體財政赤字(歲出歲入短差加債券還本)高達五千零九十九億元,占國民生產毛額四.九%,為歷年來新高。而政府累積債務餘額達二兆九三三六億元,占國民生產毛額二八.二%,已成高債務國家。到底財政赤字對台灣的經濟及民眾生活有什麼影響?
讓我們藉這個馬文的比喻做進一步說明。假設馬文參加一個自助餐會,那裡的食物有固定限量,如果馬文吃的遠超過他的配額,就會有人吃不到東西。這正是聯邦政府的寫照,因為原本可以分配給私人企業來興建新廠房或買新設備的資金,都被聯邦政府吞掉了。
政府愈來愈胖造成經濟脆弱
當聯邦政府出現赤字,就會發售更多國庫債券去借錢。不過要記住一點,公司也會發售債券向市場借錢。而臃腫的美國政府就好像大腳哈利一樣,大步走在華爾街上,搶走他看到的錢,這些錢大部分來自個人存款。
經濟學家將這種現象稱為貪婪的「排擠效果」。政府的暴飲暴食壓抑了私人投資,進而剝奪可以讓勞工提高生產力與工資的潛在工具。這個問題可能不會立刻顯現,但經過一段時間,當政府愈來愈胖,美國經濟也會愈來愈脆弱。
「排擠效果」會使企業的長期計畫失去吸引力。如果利率是四%,想從市場借一千美元的公司,必須在十五年內收回一千八百美元,否則這項計畫就會賠錢。但是,如果政府借錢的動作把市場利率推升到六%,同樣一千美元的投資就至少要有兩千四百美元的回收才能打平。
這個自助餐夢魘的假設前提,當然是指在政府像豬一樣大吃大喝之後,餐廳不再補充新的食物。餐廳服務生能不能端出新的食物呢?也就是說,私人企業能不能找到美國存款以外的資金來源呢?這就是外國人可以介入餐廳,提供解決方案的地方。
當美國政府吃得太多,美國的利率通常會因資金需求超過供給而上揚。而外國投資人會把比較高的利率視放款的好機會,伺機買進美國的資產,不論是債券或類似生產廠房的不動產。
政府良法美意變沉重負擔
外國投資人補充空了的餐盤,舒緩了美國政府暴飲暴食而造成的食物久缺。在一九八○年代早期,外國對美國的淨投資從零激增至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三.五%。但這些外資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也無法滿足美國對資金的飢渴,因為美國必須把錢還給這些外國投資人。當這些資金回到大海的另一邊,美國的經濟又會失血。
總而言之,外資伸手幫忙當然比較好,但如果不需要任何外資能維持結構性的預算平衡,不是更好嗎?
二十一世紀對納稅人來說,還是非常危險,目前的預估(很可能會有大規模的修改)是:聯邦赤字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率會從一九九三年的五%小幅滑落,然後激增至二○三○年的一二%。因為所謂的社會福利、醫療補助及醫保險的強制性支出,將會壓榨納稅人。
誰要付這些錢呢?不是現在住在佛羅里達羅德岱堡(Fort Lauderdale)的退休老人,也不是柯林頓這代的嬰兒潮。今天釘坐在電視機前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未來將忍受何等的財攻痛苦。
一項研究顯示,未來的美國孩童在一生之中,繳納給政府的錢比今日年輕勞工要多出七成。只要看看會福利計畫就知道,一九七二年退休的人在第一年可提領他們注入該體系總金額的二八%,而這些人的孫子付出同樣的錢,在二○一二年退休時卻只能在第一年提領五.六%。
有些經濟學家捨棄單純的赤字計算,建議採用「跨代會計」(Generational Accounting),來計算政府政策對銀髮、中年人、年輕人及未來世代所造成的負擔。這個方法為典型的赤字加了些有趣的變化。原本看來是禮物的計畫,在跨代會計的衡量之下,會成為沉重的負擔。假設你最喜歡的叔叔很得意地告訴你,他送你的生日禮物是為你申請加入「每月鮭魚俱樂部」。他釣起一條挪威大魚笑著說,他已經幫你付了十年契約的頭十二個月的費用。噢!天啊!突然間,你得自上一代的「禮物」開紿把你壓垮。
同樣的,在一九五○與一九六○年代,雖然聯邦赤字看起來似乎有些縮減,美國政府卻增加公職、軍界退休及社會福利計畫,培養出幾條非常碩大的魚。相對之下,在聯邦赤字以驚人速度擴增的一九八○年代,我們可以看到幾項真正減輕未來世代負擔的政府措施,例如將社會福利退休年齡由原來的六十五歲調高為六十七歲,以及對社會福利金徵稅。
此外,一九八○年代初期,美國曾投注大量資金於國防支出,因而刺激蘇聯的解體,有助於美國削減未來的國防支出。這似乎是個正確的政府投資,但卻是讓會計頭痛的難題。跨代會計就好比家庭糾紛一樣複雜。但是它可以更清楚描繪出,政府現有措施對我們的孩子與父母所造成的顥響。
留給子孫足夠清償債務的錢
這是清償未來債務的最好狀況,雖然可能性不大。這是哈佛經濟學者巴羅(Robert Barro)所轉述的李嘉圖(David Ricardo)觀點。李嘉圖在十九世紀早期主張,應該留給子孫足夠償還債務的錢。嗯,雖然李嘉圖本人和他老爸相處得還不錯,但他對於別的家庭沒有那麼樂觀。他懷疑有許多老一輩的人不怎麼在乎年輕人,竟有很多人並沒有小孩。
實際上,最近的研究顯示,私人存款率無法追上不斷膨脹的美國赤字。雖然李嘉圖的理論可以用時間來證明,但是電影《欲望街車》裡的女主角白蘭芝告訴我們:當我們依靠陌生人的仁慈時,其實是在冒極大的風險。
當然政府支出不只是沒有責任感的人們在剝削後代子孫,或任由他們的孩子破產。國會在今天花錢可以推動今天的經濟,而我們將其稱之為財政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