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一一年《今周刊》做了「民國一二○年破產」的封面故事,探討台灣的軍公教退撫及勞工保險造成的財政問題,四年多來,陸續又做了「退休金大騙局」、「誰偷走你的退休金」、「別把孩子當提款機」、「中華民國股份有限公司破產」、「台灣比你想的更接近希臘」等五個封面故事,從不同角度剖析年金問題,凸顯世代間的不公不義和未來可怕的衝擊。
許多朋友聽了這幾個封面故事的標題後,都忍不住問我:「這種題目,賣得如何?」
言下之意,似乎很好奇,我們為什麼選擇了「人煙稀少的那條路」。事實上,《今周刊》內部當初確實為了要不要做這種「冷門」題目,有過激烈的爭論。最後回歸新聞工作的初衷:到底年金問題重不重要?如果重要,甚至非常重要,那沒有做不做的問題,而是怎麼做,才能引起全民的共鳴。
怎麼引起共鳴?我遂現身說法,以自己為例,說明勞保年金的不合理。
我一九八三年開始就業。當時的勞保制度告訴我,只要我做滿三十年,我可以領到最高四十五個基數(前十五年,每年二個基數,第十六年起每年一個基數,最高四十五個基數),以最高投保月薪四萬三千九百元計算,我可以在退休時,一次領到一九七‧五萬元勞保退休金。
這就是當時我參加勞工保險──政府和我的退休金約定。令人驚喜的是,二○○九年起,政府突然有了新的「德政」,將勞保改為可以月領。這麼一來,我做到六十歲退休,每月可以領二三八一五元。
兩種給付方式差多少?假設我活到八十歲,按年利率一‧三%折現,二十年間可以領到的退休金約等於目前五○三萬元現值。
想到兩者的差距三○五‧五萬元,原有的勞保基金勢必無法承受,最終將由我兩個兒子及許多年輕人繳交的稅收負擔,我的驚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憂慮、不安、甚至不忍。因此,我常對朋友說,如果到我退休時,年金改革仍無進展,我會把我每月的勞保退休金捐出來,推動年金改革。
假如我在一九八三年擔任公教人員,當時政府承諾我的退休金,也沒有現在退休公教人員領的這麼多。
換言之,我們這一代,無論軍公教、勞工,拿到的退休金都比當時政府承諾的多得多,而這是用年輕人的未來換來的。
這種思維,推動《今周刊》以六期的封面故事做年金改革報導。令人欣慰的是,銷售一期比一期好,足見社會的共識正逐漸凝聚中。
遺憾的是,行政、立法部門卻顯得麻木,年金改革修法毫無進展。值此總統、立委大選之際,郝教授這本書的出版,格外具有意義,也令人興奮!
《今周刊》社長 梁永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