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茲畢生投入不確定性與風險的研究，並因選擇權定價研究榮獲諾貝爾經濟學獎。
如今，面對市場震盪、地緣政治變局與AI熱潮，他依舊以冷靜與洞察力剖析當前局勢。
舒爾茲（Myron Scholes）上次造訪台灣，已經是一九九八年的事了。
那是他拿下諾貝爾經濟學獎隔年，也是國際金融市場劇烈震盪的日子，亞洲金融風暴的衝擊範圍正迅速蔓延，美國聯準會因此預防性降息，而他共同創辦的避險基金長期資本管理公司（LTCM），也在那一年因俄羅斯無預警宣布國債違約而瀕臨破產。
二十七年過後，他應台師大、工商協進會等單位邀約發表演講，再次踏上台灣這片土地，全球市場同樣因為美國總統川普難以捉摸的政策，而充滿不確定性。然而，已年逾八十的舒爾茲接受《今周刊》專訪、被問起市場前景時，語氣卻顯得雲淡風輕。
因為一樁意外插曲，採訪比表定時程晚了三十分鐘才開始；但上午才剛完成一場演講，傍晚還有另一項會議的舒爾茲，沒有露出一絲不耐或疲態，熱情握手寒暄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生活中本就充斥著不確定性，風險無處不在。」準備快速進入正題。
這段話，其實涵蓋了他的人生經歷，也間接影響了他對金融市場超過半世紀的深刻觀察。
在法國總統馬克宏任命新總理前，巴尼耶將行使看守職責，政府則將暫時沿用二○二四年預算。表決前，巴尼耶曾對國會議員喊話：「（政府垮台）將使一切變得更加嚴峻且艱難。」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在法國經濟增長明顯放緩的時候，這是個壞消息。」荷商安智銀行（ING Bank）的法國首席經濟學家蒙貝列（Charlotte de Montpellier）這麼評論。
高能源成本、高利率、國內產業疲軟、消費者信心下降以及商業投資放緩，導致法國過去兩年經濟表現低迷。馬克宏今年夏季解散國會改選，結果導致立法機構更加分裂的政治不穩定性，又使企業進一步暫停投資和招聘人力計畫。
相當於法國產業骨幹的法國中小企業聯盟表示，立法機構的分裂，可能會帶來一段全新的不穩定時期，「一個沒有預算的法國，將為債務危機敞開大門，後果將重創所有人。」
長期以來，法國一直與德國並列歐盟的經濟成長引擎，但自二一年起，歐洲的能源危機和高利率持續削弱這兩個國家，角色從區域「領導者」轉為步履蹣跚的「掉隊者」。
近幾個月的財政問題，又帶給法國更多麻煩。該國正在努力應對疫情封鎖後，因馬克宏肆意揮霍而不斷膨脹的債務與預算赤字，這引發了投資者對償債能力的擔憂，導致法國借貸成本超過曾深陷危機的希臘。
這些問題已開始推高失業率，結束了主要由公共支出支持、一段短暫卻強勁的就業創造期。失業率從去年的十五年低點七．一％，回升到秋季的七．四％。
法國工業部長費拉奇（Marc Ferracci）表示，未來幾個月，可能還會再裁員數千人。
這些挑戰，隨著法國財政吃緊而更加嚴峻。法國政府赤字已從去年占GDP（國內生產毛額）的五．五％，躍升至今年的六．一％，情況比希臘、西班牙和義大利還要糟糕。法國債務總額已突破三．二兆歐元，比國內一年GDP高出十二％以上。
當前的困境源於多重因素。一八年，馬克宏提議調高燃油稅而引發全國性的「黃背心運動」抗議，迫使政府推出數十億歐元補貼和刺激方案，以平息社會動盪。
兩年後，新冠疫情爆發，馬克宏承諾「不惜一切代價」支持法國經濟，投入了數千億歐元，讓企業對休假員工發放八成薪資，以防止大規模失業。
眼看經濟正在復甦，二二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又使能源價格飆升，馬克宏再次同意大筆支出，以保護家庭和企業。
「近年法國的經濟成長，都是公共支出撐起來的，」蒙貝列說，民眾早就知道政府紓困不可能永久持續，「現在這一天真的來了。」
鑑於政治和財政同時陷入膠著，法國經濟下行顯然難以避免。歐盟執委會十一月才將法國明年的預期經濟成長由一．一％下修為○．八％，但經濟學家現在認為，這項展望還是過於樂觀。
「需要為明年制定預算的公司，甚至不知道公司稅稅率將是多少，」Oddo金融集團首席經濟學家卡瓦利埃（Bruno Cavalier）說，「所以你只好延後投資、暫且按兵不動。」
「企業的綁手綁腳，已反映在減少投資和雇用上。」法國企業運動聯盟（MEDEF）主席馬丁（Patrick Martin）在政府垮台前受訪時也如此表示。
持續的財政惡化，同樣令人擔憂，因為任何新政府都將難以在一個嚴重分裂的議會中，推動修復法國財政的法案。
「公共赤字將維持高檔，債務將持續增長，下一屆政府，無論何時上台，想整頓公共財政的挑戰都將更為艱鉅。」蒙貝列說。
作者簡介_莉茲‧艾德曼 （ Liz Alderman）
《紐約時報》駐巴黎記者，主要報導歐洲經濟及政治情勢。
註：全文獲《紐約時報》授權，By Liz Alderman© 2024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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