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筆者投入金融業20年,是銀行理專、投資者們的金融教練,培訓超過13萬人,事業遍及證券、銀行、保險業。卻在經歷2017年比特幣泡沫事件後,讓他半年累積千萬資產,也一個月蒸發2台特斯拉。加密貨幣完全翻轉他原有獲利邏輯。
從舊資產到新資產
我看到一位金融業網友寫了一段過年期間的經歷,家族聚會時,長輩們關心他的投資,一開始他直白地跟長輩們說:「我陸陸續續買了些股票還有ETF,目前帳面價值大概是300 萬左右。」
「買這麼多啊?」
「要小心啊∼股票都是來去一場空啊!」
「我被那個阿扁2顆子彈害死了。」
這類話聽多了,導致後來他懶得解釋,直接改成:
「我正要準備去買房, 自備款大概300 萬, 房價大概1,500 萬,大概還要貸款1,200 萬。」
這時候長輩們的說法就不同了。
「了不起啊∼很厲害,這麼年輕就要買房子了。」
「還是買房好啊!」
「我那時候也是⋯⋯」
明明同樣是淨資產300萬,為什麼長輩們都覺得買房好,而炒股不行?
銀行針對高資產客戶開辦的說明會上(這群客戶通常有點年紀了),我常常會這樣開場:「大家可以不用上班,在平日下午來飯店參加說明會,吹冷氣,吃下午茶,顯然在過去2、30年,做對了一些事。如果說,台灣投資理財有3寶,做了3件事就會有錢,你們猜猜看是哪3件事?」
客戶的答案很有趣,也很集中,一定會有人提到房地產,自不會漏掉股票。但最後一件事就眾說紛紜了,有人會說是基金,但其實1992年(李登輝當總統的年代),台灣根本不存在基金市場,國內的基金公司也只有4家老投信,產品單一,缺乏競爭力;也有人猜保險,只不過即使當時保單的預定利率很高,可惜保險觀念並不成熟,買的人太少了。一陣瞎猜之後,公布的答案往往讓人跌破眼鏡—其實是銀行存款。
理財三寶之1. 定存
1990 年代,台灣銀行一年期定存利率將近10%,只要把錢放銀行定存,根本不需要投資就能穩穩賺,專心存錢就可以了。現場的客戶都經歷過那個年代,但為什麼猜不到呢?因為現在的利率低到連1% 都沒有了,便也遺忘了那個曾經的輝煌。
理財三寶之2. 買房
相同的,為什麼大家現在會相信買房賺大錢呢?要知道從2000 年至今,房價基本上只漲不跌。一名網友在PTT 發文,回想小時候住在台北市光復南路巷子裡的3 房公寓,約22 坪上下,當時賣了約400 多萬元,他接著計算:「過了數十年,我的歲數已和當年的爸爸差不多,然而台北市光復南路30 年的房子,坪數單價高達70 ∼ 80萬,22 坪就有1,540 ∼ 1,760 萬元。」他爸爸月收入不過4 萬元,卻可以一人工作養活全家,還能還清房貸;對比現在的自己,相同年紀,差不多的月收入,只能夠養活自己。這種焦慮感,更增添了買房神話的戲劇性,但時間再往前推進,恐怕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1990年台北市房價一路高漲,相較於1989年足足漲了兩倍多,讓政府不得不出手壓制,祭出貸款限縮、大幅調高土地公告現值等措施,重創了台北市的買氣;然而,這波熱錢轉往中南部蔓延,連當時的花蓮預售屋也受到台北投資客的青睞;加上新的容積率管制措施在1995年實施,使得建商拼命進行推案先撈一波。一窩蜂的蓋房、買房,一路來到1997年爆發亞洲金融風暴,房市供過於求,建商又槓桿操作過頭,1998年包括國揚、瑞聯陸續傳出跳票;1999年921大地震再度重創中部地區房市。這一波房地產的空頭走勢,直到2003年SARS之後才真正結束。
由此可知,房價不會永遠漲停板,只是過往20年大家嚐到了甜頭,便長出了「一定賺」的信念。
理財三寶之3.炒股票
許多6、7年級生到今天還不太敢碰股票的原因,很可能跟他們幼時父母的投資經驗有關。許多人都有家中父母或親戚投資股票失利的記憶,可能是遭遇了1997 年亞洲金融風暴、2000 年的網路科技泡沫,或2008 年金融海嘯⋯⋯種種事件,對股票形成了「首因效應*」,讓他們至今對「炒股」依然心存忌憚。
而房地產的10年空頭距今將近30 年,2003 年以後的房價則是穩步上升,因而形成了「買房好,炒股不好」的刻板印象,這也是所謂的「近因效應**」。一般來講,對於陌生的事物,首因效應影響較大;對於熟悉的事物,近因效應影響較大。
*首因效應:從最先接收的訊息形成的最初印象,並構成了頭腦中的主要印象。也就是說,第一印象對人類行為具有很強的主導作用。
**近因效應:指的是個人在總體印象形成的過程中,新近獲得的資訊比原來獲得的資訊影響更大,也就是「最新發生的事,印象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