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身體敗壞,通常由腳開始,當兩腳不良於行,或躇碎步,或拄拐杖,坐輪椅,都是身體轉衰的訊號。一個國家的經濟榮枯,最敏感指標在金融業,像是1997年的亞洲金融風暴,2008的金融海嘯,捲起大浪的,都是金融業。這次滙豐控股慘跌不止,可能是今年肺炎疫情重擊全球經濟的一個敏感指標,尤其是在美中角力中,滙豐有如夾心餅乾般,動輒得咎,進退維谷,處境艱難。
過去幾十年,滙豐一直都是香港的鎮山之寶,滙豐總部設在英國,但營運主力在香港,去年,滙豐控股有36%的收益來自香港,這比全歐洲的33%還大;而且,過去進入中國的資金很大的比重透過滙豐銀行。在沒有騰訊,阿里巴巴之前,滙豐銀行一直是香港前幾大市值企業,港人都稱滙豐是獅王或大笨象。
但是,自從滙豐捲入孟晚舟事件後,滙豐的風波不斷,後來,中國直接派人進入滙豐的管理層,等於直接變象接管滙豐,但滙豐的經營已頻拉警報。到了港版國安法通過,滙豐又成美國制裁的目標,滙豐進退兩難,兩面不是人。再加上,滙豐總部設在英國,營運又以香港為基地,滙豐到底是誰的?大家都說不清楚。
這次滙豐又捲入反洗錢風波,中國可能進一步禁止滙豐參與中國進出口及投資活動,也可能被迫出售在中國境內所有投資項目,中國可能下令中資企業避免與滙豐往來;對滙豐銀行來說,這可能是百年來最大刼數。滙豐股價也如山崩一般。金融海嘯前後,滙豐股價最高達130.5港元,如今創下27.5港元最低價,滙豐的衰敗,也象徵了香港前途多艱。
除了滙豐,渣打銀行從215港元跌到33.5港元也很慘烈,在香港掛牌的中國銀行,建設銀行,農業銀行,工商銀行,民生銀行⋯⋯全都創下上市以來最低價,這個訊號非常值得深入探究。
台灣的銀行業,今年本益比,股價淨值比都有顯著提升,除了壽險為主的金控公司,大多數銀行體質日趨強健,但今年最弱的是上海商銀,這可能是上海商銀在香港及上海業務比重較高有關。這次𣾀豐股價慘跌,正在訴說未來香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