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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務實本業最好! P.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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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代在台灣曾叱吒風雲的太平洋電線電纜集團,今年來諸事不順,除原董事長孫道存財務陷入困境,經常成為報紙頭版新聞焦點人物外,最近,台灣大哥大與台灣固網經營權易主也成熱門新聞。太電本身去年全年出現二四七.二八億元的巨額虧損,每股淨值僅剩○.一三元,自有資本率只有一.八%,同時,還背負二三六.一六億元的債務。

為了救亡圖存,太電在今年六月間召開的股東大會之後,由仝清筠出任董事長,孫道存改列副董事長,但問題沒有就此打住,調查局發現太電去年提列二四八億元的轉投資公司虧損,有報表不實、掏空公司之嫌,已對太電財務主管及簽證會計師展開約談。同時,調查局並認為,太電轉投資的十五家子公司背書保證均超過財報淨值,且子公司董監事都是太電的高階主管,內情不單純。


管理鬆散──轉投資公司成套牢戶

太電的轉投資公司一口氣攤出二四八億元的虧損,外界當然會嚇一大跳,畢竟太電在電線電纜本業上一年虧損有限,但轉投資事業背後的大洞,一般人就不得而知,這是因為一般上市公司財務揭露通常只會到子公司階段,但龐大公司集團可能還有孫公司或曾孫公司,一般人能注意到子公司,甚至追查到孫公司已經是不得了。

目前太電為了瘦身,將旗下湯臣開發股權賣回給川河集團湯君年與徐楓夫婦。在太電轉投資的公司已看不到湯臣集團的持股,但深入再細查的話,可以發現太電擁有九九.九七%的太合投資帳下就有湯臣開發的股票一.三五億股,帳列成本是十七.三九億元,每股平均成本是十二.九元,換算成港幣約為二.九港元,但湯臣開發目前股價只有○.七八港元,這筆投資也是賠本。

太電轉投資公司成串,令人目不暇給,單單是太合投資旗下就有三十七家孫公司,可能是疏於管理,已成了爛攤子,像是太合持有太設一六二七張,平均成本是二十七元,如今太設股價已不及一元。太合持有六一一六張大陸工程,每股成本是三十.六元,平均一股虧二十元,還有已成為全額交割的優美,太合有二一○三九張,平均每股成本十四元,單是這筆投資就虧了近三億元。

除了太電以外,最近風雨飄搖的台泥集團也是轉投資管理不夠嚴密,背了四九九億元債務,密密麻麻的轉投資事業,令人看了頭皮發麻,像是台泥投入五十四.五三億元巨資的和信電訊,別的電信集團都很成功,唯獨和信電訊經營不是那麼順利,當然也拖住母公司營運資金。

台泥債務壓力沉重,除了辜啟允留下的債務外,台泥轉投資子公司都不約而同套住了台泥股票,像持有九一.四四%的台證士敏工程,帳上有二○六四張台泥,平均每股成本二十一.六元;台灣通運倉儲手上台泥的成本是二十六.三元;達和航運手上台泥的成本是三十.四元;最貴的是台泥化工手上台泥成本是三十四元。這種子公司的孫公司被自家人套牢的情況,其實很多在一九九七年亞洲金融風暴出問題的公司,到現在還留下明顯的痕跡。

像國產汽車,該公司的子公司世祺持有的國產汽車,每股成本是三十六.一元,永鴻套在國產汽車每股成本是三十七元,而中法乳品手上還有三四九九張國產汽車,平均每股成本是三十八元。另外,台中精機本業還可以,也是護盤護出了毛病。中精機五家投資公司套在中精機的股票,平均成本從六十‧四元套到七十‧六元,公司三十幾億的錢就這麼不見了。

最荒唐的是財產已被查封的曾正仁,當年順大裕將股價拉高,順大裕旗下子公司裕全投資買進八一三九張順大裕的股票,平均成本是三八二‧六元;旗下另一家裕華投資只買了順大裕四七二張,花了一‧八七億元,每股成本是三九六‧六元;還有一家裕欣投資用二‧六九億元買了順大裕七三六張,平均每股三六五‧九元。這些在九七、九八年留給投資人重大傷害的公司,如今回頭來看,在轉投資帳上的孫公司裡都留下了歷史傷口。


套在自家股票──電子公司比比皆是

一般人認為大股東掌握公司營運,旗下的投資公司買自家股票應該是十拿九穩才對,其實並不盡然,像聯電曹興誠就吃了這個苦頭。聯電旗下有一家全台灣最超級的投資公司,這家迅捷投資由聯電控有九九‧九七%股權,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子公司。

聯電用三○五.九八億元投資迅捷,迅捷投資又用二九五‧九二億元大力買進聯電的股票四‧八四億股,平均成本是六十一‧一元,對照目前聯電只有二十五元左右的股價,迅捷投資堪稱是最大套牢戶,不過迅捷投資是聯電用來鞏固經營權的祕密武器,賺錢恐怕不是首要目的。

類似迅捷投資在自家股票上面套牢的,在上市電子公司中可說是比比皆是。像大眾、錸德可說是超級大套牢戶;大眾電腦這五年來給市場最大的印象是,營收衝很高,可是業外的大虧損往往吃掉微薄利潤的本業,今年已是連續三年的虧損,翻開大眾的轉投資事業才赫然發現,多到與太電齊名,而且旗下每家投資公司都有成本很高的大眾電腦股票。

今年 CD - R 景氣時來運轉,終於讓錸德鬆了一口氣, 不過二○○○年錸德曾創下三三○元天價,最慘的時候卻跌到只剩十三元,該公司在二○○○年現金最多的時候,投了四十一‧○七億元在錸寶,也投了三十‧四一億元在博錸科技,其他零零星星的轉投資事業更是為數眾多,買進自家的錸德股票也成了大套牢戶。

除了套在自家股票外,還有幾家轉投資公司都是錸德「心中的痛」,像是光纖的旺錸,如今問題不少,錸德的卓越創投有四六○○張,中富投資有二○○○張,每股成本有六十三‧三元。除了旺錸之外,錸德套在昱統光碟也慘不可言,中原投資有八八三張,平均成本是八一‧五元,工業投資有一四七二張,成本也是八十一‧五元;還有錸德投了二‧五四億元在中視,每股成本四九元,如今也是慘不可言。

與錸德同樣套在中視的還有中環的翁明顯,套牢成本高達五十六元;不過,中環子公司買中環比錸德節制一些。中環旗下的中茂有中環五七五三張,成本是二十五.一元,已有獲利;中德國際有一一四二七張,成本是二十九.四元,套牢並不嚴重;中贏投資有九一四七張,成本是二十九.三元。

再看一度擁有百元身價的國巨,今年股價跌至六.三五元,國巨的投資主力在百慕達國巨身上。這家投資公司帳列成本高達一九二.七五億元,國巨的全球布局都透過百慕達國巨控股,  以八十.六三億元投資飛元,  以七三六五億元投資PHVCOMP 控股及二十一.五八億元投資 FERROXTCUBE 國際, 而中國布局也是透過百慕達控股來進行,其中二十一.一八億元投資東基國巨,十七.一八億元投資國巨中國蘇州。

另外,在景氣好時,曾斥資四十五.一四億元買大樓,以每股十六.八元套在聲寶,困住了二十幾億元的資金,再加上德記洋行、奇力新等,陳泰銘將戰線拉得太廣,終於讓虎虎生威的國巨出現疲態,與陳泰銘有同學之誼的崔湧,主持的遠航也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嘆。

遠航以航空運輸為本業,不過,崔湧本身是投資高手,有了 AIG 當後盾, 動用遠航旗下七家投資公司,其中誠霖投資帳上的遠航成本是三十八.六元,遠和投資成本是三十一.五元,遠興投資成本是三十二.八元,遠寶投資成本是三十二.九元,遠滿投資成本是三十三.七元,誠旭投資成本是二十五.四元,誠運投資成本是三十七.一元,遠航動用了二十億元資金買遠航股票,如今已所剩無幾。

這種套牢的例子,在上市櫃電子公司遍地皆是,例如華映買進母公司大同的股票,每股成本是二十二‧四元,如今大同只有七元左右;威盛子公司威瀚套在威盛每股成本一○八‧六元,威勝投資旗下的威盛每股成本一二一‧五元,威旭科技的成本九十六‧七元。而被動元件的世昕,旗下的富昕科技套在世昕每股成本四十二‧五元,世昕股價最近才回到十元面額以上。

施振榮領軍的宏碁旗下轉投資公司眾多,不過旗下 ACER BVI 公司有九七五三張宏碁持股,成本六十四.三元,仍處於大套牢狀態;宏碁資融跨世紀公司有一四五七張,成本達七十八.五元,而明碁則因友達與聯友光電合併,帳上仍留下當年曹興誠高價進駐交銀的痕跡,明碁在友達帳上仍留有二二二四四張兆豐金控,成本是九.七六億元,平均每股成本四十三.九元,都是大套牢狀態。


營運謹慎──堅守本業最實在

一九九○年代傳統產業走過資產膨脹的黃金時代,隨著股價大漲,本業又逐漸陷入瓶頸,於是大家都賣力求轉型,一家家的轉投資公司紛紛出現,子公司生出孫公司,孫公司又生曾孫公司。可是回頭來看,公司股本愈來愈大,戰線愈來愈廣,若是沒有用對人才,或者是資金的規畫不當,拖垮母公司的都是轉投資事業出了問題。

像是太電、太設都是轉投資事業出了大毛病,即使沒有出大紕漏,但真正成功者仍不多,像遠紡、亞泥、東元、華新、統一股價仍只有面額附近。華新焦家在九○年代卯足全力,在半導體的 DRAM 有華邦,被動元件有華新科技,在面板又有瀚宇彩晶,在封測產業也有華新先進,但是華新股價仍只有九元左右,這可以看出產業轉型是一場硬仗,稍有不慎就像太電一般粉身碎骨。

進入到二十一世紀,科技產業出現泡沫化調整後,很多電子大亨又開始在轉投資事業上面苦思對策,這其中以曹興誠最明顯。聯電放棄在本業上與台積電爭雄,回頭在轉投資上努力,由於聯電手上仍有五百多億元巨資,轉投資事業觸角勢必愈來愈廣,稍一不慎,聯電就會變成投資公司,從台泥、遠紡、華新、統一走過的路來看,這條路並不好走。

我們看企業的轉投資,常是正面心態看轉投資事業對企業獲利的挹注,但是從子公司看到孫公司,太電可以一口氣攤出二四八億元虧損,很多公司在孫公司都是套牢居多。看來看去,只有一個結論,企業回頭堅守本業最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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