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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國銀行監理是大課題 P.120

跨國銀行監理是大課題 P.120

台灣金融控股公司如火如荼成立,在外界將焦點擺在金控題材會為股市帶來多少動能時,金控的新課題是誰來監督這些金融怪獸,美國金融監理的作法,或許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示。

一九九一年,美國通過外國銀行加強監督法後,聯準會開始大幅加強管理外商銀行在美分行的業務,起因是國際信用商業銀行的弊案爆發,美國人發現根本沒有人監督這家銀行,才制定這項法律。


國際信用商銀案刺激美國加強監督外國銀行

國際信用商業銀行是巴基斯坦人開設的世界性企業,總部設在盧森堡,並且得到阿布達比大公國國王的支持。該行設在美國的分行叫做美國第一銀行,董事長不是小人物, 而是杜魯門總統最看重的顧問、華府的大人物柯里福( Clark Clifford ),卡特總統的預算局長藍斯也參與其間。

這家銀行是一家犯罪企業,創立之初,意在占波斯灣地區巴基斯坦外勞工資的便宜,這些外勞的薪水透過國際信用商業銀行發放,卻必須經過很長的時間,才流入外勞心愛的家人手裡。

曾任紐約聯邦準備銀行第一副總裁的派翠吉斯,曾經表示聯準會在國際信用商業銀行事件中,所做的監督工作值得稱讚。但是,紐約州前銀行監理主管歐布來的看法不同,他後來花了八年時間,清算美國第一銀行,並在提交給法院的最後報告中指出,國際信用商業銀行是「各國在監督上競相縱容,加上銀行祕密法作梗,兩者互相激盪下的產物,這兩種情形仍然十分嚴重」。

銀行監督就像反情報,很難從外表判斷,因為成功的故事不會說出來,失敗卻會在報紙前面的版位大肆報導。一九九一年的法律讓紐約重新回到舞台中央,因為大多數外商銀行分行,都是由紐約州發給特許狀,而且都在紐約聯邦準備銀行文藝復興式的大樓附近,設立分行。一九九一年以來,紐約聯邦準備銀行金檢的外國銀行已經增加三倍,而且大部分的金檢跟國際業務有關。

一九九一年的法律十分強調「國民待遇」,表示在美國的外商銀行必須像美國銀行一樣,讓金檢人員檢查。一般了解,地主國監理機關如果發現外商銀行分行有任何問題,都應該立刻通知母國主管機關,不過母國監理機構如果發現本國銀行在國外有問題,如何通知地主國監理機構,卻沒有建立比較確實的制度,所以母國金檢人員可能發現問題,地主國卻沒有發現。

一九九五年,聯準會就碰到這種尷尬場面,當時日本大藏省發現,大和銀行紐約分行因為交易異常,損失十億美元,卻瞞過紐約聯邦準備銀行半年以上。


銀行跨國動作愈來愈大 國際組織、大國政府戰戰兢兢

一九八○年代,美國銀行開始擔心低價競爭,尤其是日本銀行業的低價競爭。日本的銀行幾乎沒有資本額的規定,靠著為商業票據之類的票券提供緊急保證,而打進市場。後來國際清算銀行達成資本適足率的協議中,要求從事國際借貸的銀行,必須維持八%以上的資本適足率,其中一半必須是股本,可以說大部分是出於這種憂慮。

國會審計局發現,外商銀行美國分行的資金中,有六七%來自銀行間貸款,以及銀行本身關係銀行的貸款,資產中有四七%屬於這種資產。外商銀行在美國營業的結果,似乎是促使資金流入美國,所以外商銀行不但在促進母國投資美國方面,具有重大貢獻,對提供資金給美國金融體系,也是如此。

在全球,外國銀行購買另一國的銀行,而介入其他國家銀行體系的比重日漸提高。歐洲、拉丁美洲和美國都有這種現象。花旗銀行與香港匯豐銀行已經在世界各國,建立起商業性金融網路,德意志銀行也大張旗鼓,購併美國的信孚銀行。荷蘭銀行( ABN Amro )擁有紐約的歐美銀行, 又透過芝加哥的拉撒爾銀行(LaSalle Bank ),在美國中西部建立了主要的金融網路。

西班牙的山坦德銀行( Santander )在整個拉丁美洲各國, 都是重要的銀行,在美國的經營也很成功;該行當年謹慎地投資三億美元,購買新澤西州第一信實銀行的特別股,現在開花結果,成為第一聯合銀行的龐大股東。隨著歐元成為歐元區國家的金融工具,銀行實際上被迫建立一個泛歐洲的實體。

此外,鑑於美元的主導地位,所有這些超大型銀行都必須在美國站定腳跟,不是設立資本額另計的子銀行,就是透過活躍的分行,介入美國金融市場。葛林史班在一九九○年告訴眾議院一個委員會,指出所有美國銀行承作的國際業務中,一半是由四家美國銀行承作的,他補充說:「銀行的國際角色已經改變,從簡單的釋出信用,變成促進商業交易。」

如何管理與監督這種「大型綜合銀行組織」,已經變成現代金融的一個重大問題。例如國際清算銀行最後在七大工業國的協助下,組成金融穩定論壇。經濟合作發展組織則設有一個委員會,嘗試制定規則,防止各金融機構利用多國銀行避稅,而且世界各大國的財政部也設有專案小組,設法防止大約三十個境外「金融中心」從事洗錢活動,這些中心包括澤西島、直布羅陀島、列支敦斯登島、庫克群島、阿魯巴等地。(摘自《葛林史班的舞台》,時報出版公司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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