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永財認為，變動最大的時候，是交棒的最好時機，因為有太多案例可以去歷練。 而進入上銀已經24年的卓文恒，就在工具機景氣低迷的局勢下接班了。
美中貿易戰變局加劇，產業受到極大紛擾。今年邁入30年的上銀科技，6月底股東會上，董事長卓文財卻宣布交棒給兒子卓文恒，讓兒子在風浪最大時掌舵。不禁讓人想起巨大的執行長劉湧昌，他也是在中國共享單車攪局等變數下，從父親劉金標手上谷底接班，市值自高點跌至最低蒸發6成。兩個人的共同感受，都是「壓力不小」。
去年在全球市場嚴重缺貨的關鍵時刻，上銀一躍成為知名汽車業、半導體大廠及各關鍵產業的重要合作夥伴，繳出亮眼成績，合併營收創新高達293.3億元，年成長38.6%，優於國內整體製造業產值的6.5%。不過今年受到貿易戰與客戶下單觀望的影響，第一季營收僅50.48億元，EPS（每股稅後盈餘 ）2.06元，與去年同期相比各衰退23%、49%，從數字就能知道變動無比劇烈。
貿易戰影響 營收顯著衰退
這是卓文恒接班後，對記者敘述他將帶上銀科技航向何方，父親卓永財也在旁邊跟聽一同受訪，適時補充解釋，愛子之情溢於言表。
今年50歲、美國多明肯尼大學企管碩士畢業的卓文恒，第一份工作是在首都客運當財務稽核員，約兩年後，1995年進入上銀科技，一待就是24個年頭，向來低調寡言，鮮少接觸媒體。5月6日上銀舉辦法說會，卓文恒隱身台下聽講，還不是坐第一排，記者主動上前打招呼問產業趨勢，他客氣婉拒。多年來卓文恒總是在父親身旁默默學，從不強出頭。
在卓永財刻意的栽培下，卓文恒從工廠基層、滾珠螺桿的助理管理師開始做起，歷練製造、行銷、業務、人力資源等各部門，一路晉升到執行副總經理。卓文恒猶記得，初進公司、又非機械本科系畢業，從頭開始學「好難，」他負責包括流程安排、進度掌控等，於是他抓著現場人員拚命問，也向父親請益，總算搞懂製程及加工的眉角。
2001年，上銀線性滑軌的整個部廠所有主管都被同業挖角走，經理級以下、副理、課長、組長、重要操作人員，一次就走了30多名員工；卓文恒臨危受命，從滾珠螺桿廠被調至線性滑軌廠任經理，卓文恒說：「我先穩定留下來的員工，跟大家說，公司的製造能力、行銷點都不輸對手，短期變動一定有，大家慢慢把工作接起來，」正好當時也是線性滑軌從2列式轉型4列式之時，卓文恒也找了不少研發替代役，親自盯製造、加工、出貨進度，度過危機。
其實，上銀從兩年前就在為交棒做準備，去年開始啟動組織改造，卓永財目標要將手上的業務逐步授權出去，不只授權給兒子，也要授權給其他部屬，因此上銀從基層到總經理級都進行教育、管理訓練。
莫斯科實驗室 總算有收成
承襲老爸的觀念，卓文恒對管理很有心得，他立刻引用管理學家勞倫斯．彼得（Laurence J. Peter）的「彼得原理」來談組織改造，如果你覺得他在工程師一職優異，晉升他為組長，但他其實不會管人，如果一直用這種邏輯晉升同仁，整個組織就會全部晉升到不適任的階段，反而變成組織成長的障礙。
「確定是否能勝任主管前，要先丟3、4成工作去練習，可能讓他主持小組會議，試著跨部門溝通等，我也會丟專案，看他有沒有思考力，再靜待時機到來，這樣比較不會失敗。」卓文恒說。
卓文恒認為，上銀30年來，在父親手中建構的技術、研發、通路、設備開發、前端材料等，成為公司的核心關鍵能力，會先持續深耕自家研發部門和國內外的產學合作，加上海外的子公司有德國、美國、日本、瑞士、捷克、法國等，也有研發基地，目標整合全球資源、持續創新。
上銀每年都投入約占營收4%至6%不等的研發成本，論絕對金額，則較去年同期成長7%，這個數字，已不輸許多科技業。他舉例，上銀與清華大學設有一個聯合研發中心，平均一年投入好幾千萬元的研發經費，「由研究室幫上銀做基礎研究、基礎開發，甚至是模擬軟體等，縮短研發時間，能避免花時間走錯路，」好比俄國莫斯科的實驗室，從1998年接手至今，布局20多年，終於在去年做出能為公司大賺錢的產品。隨著營收成長，上銀為了要往尖端技術靠攏，必須投入更多的研發費用，內部已設下研發占營收10%的目標。
卓文恒坦言，美中貿易戰的影響的確很大。尤其第一季滾珠螺桿約有近5成的衰退，在於工具機業者觀望，造成需求大幅下降，但全世界的產業不會停止進步，工具機4軸往5軸走、繼續高值化依舊，公司也會聚焦高階產品的新應用，像是智慧螺桿、智慧滑軌、多軸工業機器人、諧波減速器、特殊軸承等，開發更多領域如醫療設備等，以減緩中低階市場的同業價格競爭。
量產智慧螺桿 叫它第一名
「專攻工業4.0的智慧螺桿，上銀也是全世界第1家做到量產化的。」卓文恒驕傲地說，上銀將大步朝下一個30年、超越10億美元的大型企業邁進。
許多法人都認為，工具機的景氣已從谷底復甦，最壞的情況已過，在於日本出口至中國工具機訂單衰退幅度已經連續幾個月縮減，顯示中國工具機產業的下游庫存逐漸降低；加上中國製造2025年的大方向不會變，泰國也積極推動泰國4.0的產業升級轉型計畫，以及製造業從中國外移東南亞，2019年建設廠房，明年就會開始建置設備，屆時上銀在5G通訊設備、智慧製造、半導體設備、面板設備、手機設備、汽車鋰電池產業上都會有顯著斬獲。
卓永財不斷強調，「變動最大的時候，是交棒的最好時機，因為有太多case可以去歷練。」誠如文章一開頭所舉例，谷底接班的劉湧昌，已經靠電動自行車的開創熬過低潮，儘管股價仍未達高檔的300多元，但也從低點100元出頭，來到現在的200多元，在無數挑戰下逐步站穩。…(本文節自財訊590期，詳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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