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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智慧 P.116

老人的智慧 P.116

繼博達上演了六十二億元的約當現金突然從人間蒸發之後,同樣的案例再度爆發呂學仁宣稱的二十六億元投資海外電影事業的資金,一樣流向不明,仿若人間蒸發一般,同樣的劇情不停地上演。事件爆發後,博達的董事長葉素菲口口聲聲說:「這個社會對不起我!」而訊碟的呂學仁則咆哮交易所,後來媒體質問他,任內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呂學仁則笑笑地說:「是太傲了吧!」

博達的葉素菲來自台中縣東勢的小鎮,她獨自在台北創業,博達股價炒高到三六八元,葉素菲身價暴增數十億元,頓時成為鎂光燈的焦點。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檢調單位赫然查出,博達過去十幾年來「做了」五百多億元的應收帳款。
一上市股價就炒到五一二元的訊碟,也令廣大投資人感受到「迅速下跌」的威力,呂學仁出身中和地區的旺族,他的父親是鋼鐵大戶,哥哥呂學圖走上政治的路,呂學仁則獨自走創業路,訊碟以DVD快速走紅,也使呂學仁迷失在股市叢林中。崛起太快,成功太容易,都使他們埋下覆亡的厄運。
一九五八年出生的葉素菲,與現年不到四十歲的呂學仁,都曾以年輕創業有成,而成為媒體追逐焦點。不過路遙知馬力,他們追求速成,不擇手段創造成功,反而使更多股東受到重傷害。這樣的情況,我們可以看到遊戲橘子的劉柏園也差點慘遭滑鐵盧。

成功方程式:年輕人的拚勁加上年長者的智慧

一九九五年創業的遊戲橘子以(天堂)打響了知名度,二○○二年三十歲出頭的劉柏園將遊戲橘子推動上櫃,由於遊戲橘子當年EPS(每股純益)達五‧一五元,橘子一上櫃立刻寫下一九七元天價,市值攀高到一一二億元。創造「橘子奇蹟」的劉柏園個人身價也從三百萬元暴增到十二億元。後來劉柏園把戰線拉長到南韓、日本、中國各地,戰線太廣,投資失利,上櫃第二年,橘子出現二‧七三億元的虧損,股價也從一九七元暴跌到十四‧四五元,面對投資人的質疑,劉柏園坦承「那就是一個失敗,我接受這個失敗,這個失敗也造成我們的創傷」。
今年遊戲橘子在遊戲(巨商)、(椰子罐頭)開始收費,海外子公司全力精簡人力,壓低成本後,上半年終於擠出五四四九萬元獲利,今年三十五歲的劉柏園能不能扭轉乾坤,備受矚目。
年輕人獨自走在創業的路途上,其實是孤獨的,萬一走上了歧路,就很難回頭,如果有一位資深長者在背後「拉拔」,這個結果可能很不一樣。我們都看過《魔戒》或是《哈利波特》,這兩部膾炙人口的小說,都出身英國,最值得一提的是,這兩部書都非常推崇「老人的智慧」,像是《魔戒》中,甘道夫經常是一出手就定乾坤,而《哈利波特》中的老校長鄧不利多,則常常發揮一言九鼎的智慧長者的角色。這種老人智慧加上年輕人的拚勁,常常是成功的方程式。
最近把老人智慧發揮得淋漓盡致的是新加坡,新加坡新總理李顯龍在八月十二日在總統府宣誓就職,還提交了十八位內閣名單,其中最受矚目的是他把擔任總理長達十四年的吳作棟調升為國務資政兼中央銀行行長。吳作棟「榮升」資政後,新加坡出現了兩位資政,為了將李光耀與吳作棟有所區分,吳作棟的英文頭銜是Senior Minister,而原先擔任這個頭銜的李光耀則改為Minister Mentor。李光耀的英文頭銜後面有一個Mentor,意即「導師級」,是至高無上的長者,凸顯了他在新加坡的特殊地位。
今年八十歲的李光耀十四年前拔擢吳作棟出任總理,當時大家都知道李光耀的用心是培養他的兒子李顯龍接他的位子,吳作棟是一個過渡的角色。李光耀經過十四年的訓練,終於把兒子送上總理的寶座,充分發揮了他的「老人智慧」。
李顯龍一九五二年出生,今年五十二歲,正是治國的最適年齡。李光耀一開始將李顯龍送到華文學校就讀,一直到中學,奠定了李顯龍在中文世界的基礎。到了大學,李顯龍從英國劍橋大學數學系畢業,一九七九年再赴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進修,為了歷練李顯龍的軍人資歷,一九七一年李顯龍加入武裝部隊,一九八四年以准將銜離開並且跨入政界。一九八四年李顯龍獲選為國會議員,此後四度連任,一九九○年出任副總理,正式成為吳作棟的副手,在過去十四年的接班生涯中,李顯龍同時兼任過金融管理局主席,主掌龐大的新加坡投資公司,二○○一年再任財長,到了今年終於登上總理寶座。
李光耀為了培植自己兒子,可說是用心良苦。李顯龍讀過名校,出身軍旅,抓過槍桿子,又數度連任國會議員,到專管財金。李光耀將自己的數十年修為,全部灌到兒子身上。

薑是老的辣:王永慶、李嘉誠版圖日益擴張

這種老人智慧,在台灣也可以從李登輝身上看出端倪。今年總統大選空前激烈,其實阿扁總統能以不到三萬票之差打敗強敵,除了「兩顆子彈」外,李登輝的「老人智慧」也扮演了重要角色。今年由台聯主導的「二二八牽手護台灣」,其實是阿扁總統扭轉戰局的關鍵,李登輝充分發揮「台灣意識」,也使阿扁在南部七縣市能大贏六十六萬票。這次總統大選,連宋合力夾擊陳水扁,原本聲勢一路領先。例如以二○○○年宋楚瑜與連戰兩人的得票加總,理應戰勝阿扁才對,沒想到阿扁在○四年的得票,仍比二○○○年成長逾一五○萬票,關鍵應該是出在二○○○年連戰敗選後將李登輝「掃地出門」,二○○○年投給連戰的選票流到了阿扁身上。
而從企業經營來看,香港的李嘉誠與台灣的王永慶,這幾年也把老人智慧用得淋漓盡致。今年台塑集團業績傳捷報,單是台塑、南亞、台化加台塑石化四家公司稅前盈利即達七○六億元,即使是稅後純益也達六六○億元,這麼亮麗成績,已經把每年奪得獲利冠軍的台積電比了下去,今年上半年台積電稅後純益四二一.九八億元,已遠遜王永慶的台塑四寶,王永慶再度展現薑是老的辣的真本事。
如果拿王永慶在台灣的光芒萬丈來對照,那麼香港的李嘉誠可以說是香港的「經營之神」了。今年上半年,李嘉誠在香港的兩家旗艦事業都繳出好成績。其中之一的長江實業上半年純益達七十七.五億港元,比去年同期成長九三.七%,EPS達三.三五港元。和記黃埔獲利一二四.八億港元,比去年同期成長一○六%,EPS達二.九三港元。這幾年李嘉誠老當益壯,大力介入三G電訊事業,成為亞洲的急先鋒,今年和記黃埔打算透過分拆旗下的環球電訊業務,以出售舊股方式,預料可以套現二十億美元。這幾年李嘉誠全力擴張海外版圖,最近由李嘉誠兒子李澤鉅領軍的長江基建,以十三.九四億英鎊併吞英國北部的燃氣管道National Grio Transco(NGT),為了幫兒子擴張版圖,李嘉誠也以私人基金參與投資。
這幾年李嘉誠「父子兵」經常聯袂出擊,像是今年初,李澤鉅參與加拿大航空的競標,李嘉誠背後就使力不少。而前幾年,小老虎李澤楷以盈科數碼動力鯨吞香港電信,後來合併成電訊盈科,一度周轉困難,李嘉誠也出面扮演救世主的角色。還有李嘉誠好朋友周凱旋領軍的TOM.COM也有李嘉誠使力的痕跡。所謂薑是老的辣,李澤鉅、李澤楷兄弟闖江湖,隨時都有老人智慧在後頭調教的影子。

父子兵出擊:辜濂松、蔡萬才幕後坐鎮指揮

台灣企業也有不少父子檔,都可以看到李嘉誠「父子兵」的特質,例如金融集團中,中信金控家族的辜濂松逐漸退居第二線,他的三個兒子逐漸擔綱,長子辜仲諒主導中信金控態勢明朗。次子辜仲$10003$今年以中信證券狙擊開發金控成功,創下以小吃大的金控購併範例。目前辜仲$10003$帶領一批中信老臣全力整頓開發金控。老三辜仲立坐鎮中國人壽。三兄弟各張旗鼓,辜濂松坐鎮指揮。
富邦金控目前由蔡明忠、蔡明興兄弟各自領軍,其中蔡明忠這兩年巧妙拿下台灣大哥大、台灣固網,搖身一變成為電信大戶,蔡明忠目前仍是富邦金控的董事長,蔡明興則是副董事長。不過大董、二董很努力,後面還有一位總裁蔡萬才。在富邦集團內部大家講到「總裁」總是肅然起敬,而蔡萬才一語定江山,往往是最後拍板的人。
這種老師傅的傳承,在華新焦家堪稱最典型的代表,這幾年財團家族企業兄弟鬩牆的事時有所聞,華新焦家四兄弟各有版圖,像焦家老大焦佑鈞坐鎮華邦,老二焦佑倫以華新為主,老三焦佑麒坐鎮華新科技,老四焦佑衡則鎮守瀚宇彩晶,大家各自有核心企業的母體,再各自向外擴張,而焦廷標老先生則扮演調和鼎鼐的角色。

投資的時機:市場悲觀時出手,樂觀時退出

焦老先生說,兒子生得多,最怕不公平,兄弟一旦鬩牆,再大的江山也會敗下來,所以他常以「父子同心其利斷金」來與四個兒子共勉。
在資本市場,人人常稱焦廷標是「焦師傅」,這是因為他擅長投資,主要關鍵是他常在市場最悲觀的時候大舉進場,就像投資大師坦普頓所說的:「最好的投資時機,是當所有的人都恐慌退場的時候。」在市場悲觀的時候,焦老先生積極進場,在樂觀的時候,他總是悄然而退,常能把握良好戰果。今年銅價起伏很大,他的大女兒焦佑慧在銅期貨的操作也有很好的斬獲。
回顧三十年前,太電與華新是國內電線電纜的兩大超級大戶,如今太電股票已下市,華新今年愈戰愈勇,上半年稅後純益達八十一‧三一億元,EPS達二‧六四元。除了出售土地利得外,華新在業外與本業都大有斬獲。
這些年來,焦老先生以八十高齡仍親自開拓中國大陸版圖。華新集團在他的精神感召之下,大家各自奮戰,焦老先生的角色正如同《魔戒》中的甘道夫與《哈利波特》的鄧不利多一般,充分發揮了「老人智慧」。
今年在台灣企業經營版圖中大放異彩的是台塑集團,王永慶以八十八歲的高齡仍在第一線征戰,這恐怕是全世界企業經營史上罕見的紀錄,除了台塑石化等四寶今年上半年獲利超過七百億元,威震全台灣之外,在股市,今年王永慶也是光芒萬丈。
在三二○總統大選之後,很多人對台灣經濟都感到憂心,台塑集團宣示大力買進庫藏股,其中台塑大力買進南亞達一四四‧五億元,台化買進台塑七十八‧一三億元,台塑石化則大力買進台塑、南亞、台化,這些企業交叉買進的金額達三四八億元,結果關係企業買到最低價,今年台塑石化、台塑、南亞、台化,都不隨大盤向下調整,股價仍逆勢創新高,王永慶集經營之神與股神於一身,堪稱是二○○四年企業風雲人物。他把薑是老的辣的神髓完全寫在臉上。(本文轉載自今周刊第4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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