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太電董事長孫道存來說,這幾年所享有的風光運勢似乎在今年離他遠去。去年,《壹周刊》的爆料報導固然讓孫道存形象受傷,但是五月太電集團在台灣大哥大的主導權已轉移到富邦集團手上,八月,市場傳出孫道存家族大量出脫太電股票等消息,伴隨著「孫道存把太電玩完了」的流彈,恐怕才帶給他更致命的疼痛。
而且流言蜚短似乎不曾稍息,根據本刊資料,孫道存個人到今年四月底為止的銀行負債達七.七億元,而去年底、今年二月,孫大賣台灣大哥大四千張,共賣股套現一.八四億元,是否顯示孫道存個人似有財務壓力?面對公司、個人危機交相迫,孫道存下一步該怎麼走?
危機處理態度消極──完全不若以往的意氣風發
在太電股價連續重跌後,媒體又大幅報導太電集團遭華南銀行抽銀根九億元,雖然太電澄清並無此事,但是連續的噩耗讓太電重傷流血不止,媒體也開始瘋狂地與太電董事長孫道存、總經理仝清筠聯繫,一通一通的電話,不是被孫道存直接以「我現在很忙,以後再談」回絕,不然就是被擋在仝清筠的核心幕僚之外,太電兩個最高負責人都不願在此時對外說明。
熟悉太電內部運作的人透露,向來走「總經理制」的太電,總經理仝清筠卻不願在此時對外作任何說明,主要的原因是怕在這個時間點上作任何解釋,都會讓「大哥」孫道存面子上掛不住。
這次的風暴,包括孫道存在內的太電人士都認為「來得莫名其妙!」因此當媒體開始密集詢問時,孫道存只得要求幕僚先蒐集詳細的資料,待他一一消化完畢後,才準備對外說明,危機處理的態度消極,完全不若以往的意氣風發。不過,九月五日,雷聲大雨點小的辛樂克颱風讓北台灣虛驚了一場,這天卻讓太電集團內部的一級主管印象深刻,許久不過問內部事務的董事長孫道存出現在太電總部,對一級主管進行了一場精神訓話。
接近孫道存的人私下表示,自從去年被《壹周刊》爆料緋聞風波後,孫道存受到極大的打擊,不但未主持去年的股東會,也減少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機會,在事件過後數個月,孫道存首度出現在朋友聚會的半公開場合中,聚會終了,孫道存還很感性地舉杯向在場賓客自我調侃:「感謝大家沒有問起『那件事』!」不過,孫對女性朋友的照顧與大方在朋友圈裡是出了名,最難過美人關似乎也是孫道存的小罩門!
在緋聞風波中,孫道存自認被多年好友、《壹周刊》總編輯裴偉傷害很深,對媒體始終存有高度疑忌,一年多來,孫道存沒有再接受過媒體的採訪。此刻太電風暴再起,孫道存也還得調適心情以再度面對媒體。雖然孫、仝兩家不時總會有「心結甚深、摩擦四起」的消息傳出,但是在必要時刻,面對相差十幾歲的大哥,雖然會讓外界留下「太電危機處理能力欠佳」的印象,但是「家族倫理」還是仝清筠首要考慮的要件,這種「台面上相互體諒」的行事風格,也就形成太電集團長年以來維持五大家族共治的運作基調。
只是,和諧共治的維持不但需要有具領導魅力的領袖帶頭,更需要有利益均享的基礎。為人四海寬厚的孫道存,以獨特的「大哥級」魅力,在接任總經理長達十五年的時間內,以極微妙的手法維持集團內部免於分裂。
自小,在太電集團第二代中最年長的孫道存,自然而然地就扮演了大哥的角色,逢年過節領頭吆喝眾家小孩吃喝玩樂活絡氣氛,絕對不會讓現場任何人受到冷落,甚至到成年後與朋友聚會打牌的場合,無不是孫道存大方的買單付賬,所以,曾經有人說過,「認識孫道存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討厭他。」
孫道存用心──良苦維持各家族間「公平」情況
對兄弟、家人、朋友是如此,對待員工的態度也讓跟他共識多年的人印象深刻,據了解,即使員工有犯錯,但孫道存從來沒有向下屬當面發脾氣的紀錄,曾在太電工作過的員工也私下表示,只要是賺錢的公司,當年的尾牙員工絕對是大豐收,轎車或是以十萬元為單位的紅包大放送的場面讓人難忘;即使公司虧損,孫道存也還是能夠讓員工享受溫馨熱鬧的尾牙。
而最為人所稱道的故事是, 孫道存上任總經理後不但自己換了一輛賓士 500 的新車,孫道存也替當時任職副總經理級以上的五大家族第二代,每個人都換了輛同型新車,孫道存的待人風格可見一斑,也顯示孫為維持各家族間「公平」的用心良苦。
卻也是這種力持公平的做法,讓孫道存在擔任總經理期間,義無反顧地以電訊事業為集團發展方向之餘,同意其他家族第二代做自己的事業。自一九九○開始,孫道存先後為銥計劃、二哥大繳了七十多億元的學費,雖然最後台灣大哥大開花結果成為太電的驕傲,但仝、李、苑等家族在過去十幾年間,也依著自己的興趣以太電進行各項轉投資,包括衛星電視、房地產、金融、咖啡連鎖、電訊產品賣場等等。轉投資的控股複雜,又賺得少虧得多,加上戰線拉得太長太廣的結果,太電集團就猶如一頭遍體鱗傷的酷斯拉,讓外人總是疑懼它隨時有可能應聲倒地。
而當利益無法均霑,太電母體事業的油水又已經被榨得所剩無幾時,家族間對經營出現不同意見,各尋出路的分家之說也就不稀奇。因此當李太程家族出脫太電持股六千多張、孫道存家族出脫三萬一千多張,固然顯示出李太程淡出太電,專心搞電信的企圖心,而孫道存雖然仍保有台灣大、太電等董事長頭銜,但前者的實權在李太程與蔡明興手上,後者則是總經理制,孫的新舞台究竟何在?
太電今年上半年的財務報表顯示,孫道存與仝清筠兩個人共計為太電長期借款背書保證了七十七億元,顯示「大哥」孫道存個人身家性命仍與太電命運相繫相依,對孫道存來說,如何讓太電在虧損累累的轉投資中喘一口氣,休養生息,決不只是總經理的事。猶記得在八○年代孫道存因太電在美國收購銀行等投資失利,也曾遭致負面評價,此番再度面對人生的冬天,孫道存如何鑽木取暖,度過酷寒,考驗著實不小。
太電集團七大轉投資虧損公司
公司名稱
九十年度資本額
八十九年度損益
九十年度損益
九十一年上半年損益
附註
太電欣榮
4億
(2.8億)
(4.6億)
太電電能
15億
(0.6億)
(1.8億)
(0.55億)
友吉投資
5億
(4億)
(7.3億)
洋溢投資
7.6億
*
(2億)
(870萬)
九十年度新成立公司
太合投資
40億
*
(36.9億)
(42億)
九十年度合併太吉投資等八家成立的新公司,轉投資的太平洋頂好咖啡公司(is coffee)連續兩年虧損一億以上
Moon View Ventures Ltd.
76億
3.6億
89年度資本額為57億
(19.6億)
(20億)左右
Pacific USA Holdings Corp.
110億
(6.9億)
89年度資本額為五萬元
(98.8億)
(7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