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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啟允最喜歡的是早一點退休!」P.26

「辜啟允最喜歡的是早一點退休!」P.26

和信企業團會長辜振甫長子、前中國人壽總經理、和信超媒體董事長辜啟允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一點病逝和信醫院,得年四十八歲。為了了解行事風格跟父親迥異的和信企業團少主,本刊特別獨家訪問與辜啟允有三十多年交情、大殮時極少數陪在他身邊的好朋友、現任緯來電視董事長、體育協會會長的蔡辰威,由他回憶與老友的三十年情誼。

我跟他是建國中學隔壁班同學,我們那時候只有三個人每天坐汽車上課,一個我一個他(辜啟允),一個吳東昇,吳東昇跟他同班,他們班還有賴國洲,我跟林正杰、李憲文是同班同學,那時候沒有人搞得懂李憲文的爸爸(李登輝)是誰。


和辜啟允是建中同學為了林明義我才接觸有線電視

因為只有我們三個人坐車上課,司機每天都在校門口等我們下課,司機們聊天,就知道彼此是誰,剛開始,只是每天上下學見面打個招呼,後來就開始講話,比較熟了之後就玩在一起了。

他很少運動,我比較常運動,平常在一起就是看看電影、開舞會什麼的,到現在三十幾年了,一直沒有斷過,只有他到美國讀書、我到日本讀書那一陣子,比較少在一起。他算是聰明型,反應很快,不是死讀書型,對朋友重義氣,說話算話,很多朋友都受過他幫助,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我們沒有在一起做事業,一直到八年前,他做有線電視,我們才在一起。一開始我根本搞不清楚有線電視在做什麼。

這件事是這樣開始的,那時候,他去買三峽、鶯歌一家有線電視,叫家和有線電視,同區有一家叫三鶯有線電視,三鶯的董事長林明義,是下個月即將卸任的立委,因為競爭,難免有衝突,剛好中間有個朋友,因為兩邊我都熟,我就去找辜啟允,跟他談起來,才知道有線電視是什麼。

那時候我剛從美國回來,他說:「 你不是沒事幹嗎?那你來當家和的董事長好了。」我心想,我是來當公親的,變成董事長,不太好,就拒絕了。後來,他在永和有一間有線電視,我才去幫他。

我一開始只是掛個名,後來,我們一起成立和威傳播,他是大股東、我是小股東,銷售節目給電視台,慢慢我進入狀況,才接緯來電視,這才是我們真正合作事業的開始。


他很怕煩 常不回朋友電話

他是一個很率性的人,他有一個脾氣,不知道算缺點、還是優點。他很怕煩,煩的事情他都不想管,這也是他找我來當有線電視董事長的原因。很多朋友打電話給他,他都不回,其實他沒有惡意,他只是覺得沒有什麼事就不想回,或者是他覺得這件事會很煩,便不想回。

我大概今年二月就知道他的病情,那時候不知道這麼嚴重。後來,他說要到美國去看病,住了兩個月。回來他告訴我,醫生幫他開了一刀,在腫瘤上打一針就回來了。剛回來時氣色不錯,一直到三個月前,才發覺他的情況越來越差,最後這一個月我沒有看到他,因為他都在醫院。

有一陣子大概因為太煩了,比較常喝酒,至於賭,我跟他去拉斯維加斯兩次,兩次他都贏,其他的情況我不知道,應該有輸有贏吧。

會長(辜振甫)一直很疼這個長子,他跟父母、姊姊、弟弟、妹妹、甚至子女關係都很好,兒子剛考上中央大學,女兒念景美女高二年級,他跟小孩的關係很親,無話不談,很會跟小孩玩。像我就不會,可能是我是家裡最小的小孩,我只會跟比我大的人聊天,不會跟比我小的人聊天,我可以跟狗聊天,就是不會跟小孩聊天。前一陣子他跟太太商量,要不要送兒子出國,後來還是決定讓他留在台灣。


不穿西裝不戴錶 進門立刻脫鞋襪

他是我朋友裡面最不修邊幅的人,他隨時都是那個樣子,不喜歡穿西裝,辦公室會擺一套西裝,是在特殊場合才穿的,一回辦公室,馬上把西裝脫下來掛好。還有,鬍子可能兩、三個禮拜不刮,他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還有,不管到哪裡,他一進門,鞋子、襪子立刻脫掉,你們照片是拍不到的,到我家、他家、他的辦公室、我的辦公室,一坐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鞋子、襪子脫掉,當然是在熟人面前。

他最有名的故事,就是他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有一次從紐約到洛杉磯玩一個禮拜,他穿拖鞋、短褲,一個禮拜都沒有換衣服。

從小到現在,他從來不戴錶,我從來沒有看過他戴錶。他說,這個很麻煩,人家送他的好錶,他都收起來,奇怪的是,他很準時,這一招很厲害,他說,到處都有啊,車子上、牆上都有鐘,幹嘛要錶。

蔡念祖是他小學同學,也是事業夥伴,是跟他最久的人;我跟他一直是朋友,事業關係是最近幾年的事,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找我,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找我。我看他最喜歡的是早一點退休,他很久以前跟我講,這些事業能不能全部賣掉,輕輕鬆鬆的,做個自在人。


辜振甫的小孩怎麼這個樣子

我們會長跟他完全不一樣,會長是隨時都是英國紳士打扮,他雖然那個樣子,但是,他從來不講髒話,即使再生氣,也不會罵髒話,一般人看他那個樣子,會以為他很會講髒話,其實不會。很多人剛剛認識他的時候,會覺得辜振甫的小孩怎麼這個樣子。

他跟張安平是再興小學同班同學,也是因為這層關係,張安平才認識他的妹妹(辜懷如),後來變成妹婿,我們公司裡有幾位是他的同學,像傳訊電視副總經理耿陸是他東海大學同學。

他喜歡打打麻將、看武俠小說,大概所有的武俠小說都看過,你很少看到年紀這麼大的人還在看武俠小說,他書看得很多。他很早上班,大概七點多就到公司,也很早走,看會開到什麼時候,有時候兩點、有時候三點,四、五點就回家。

我知道他不太好了,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十二月二十三日晚上十點,他司機就打電話給我,他朋友的電話號碼,他司機最清楚,那時候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就在八里等他。隔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大殮,我都在那裡,後來看到他父母來,才覺得心裡真的很難過。

大概過幾天會夢見他,不要說夢見他,碰到他也沒有關係,如果碰到,就聊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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