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航空母艦,要轉向沒有那麼快,要慢慢轉,但總是要轉。」國泰人壽董事長蔡宏圖面對外界對國壽未來走向的關心,不只一次這麼說。
蔡宏圖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決定跟群益證券董事長陳田文攜手?據了解,蔡宏圖、陳田文都是企業家第二代,又是 YPO (青年總裁協會)成員, 兩人曾經在美國期間住在一起,私交相當不錯;而國壽在台北市襄陽路時期,世華銀行就一直是國壽的主要往來銀行,兩家往來密切。
蔡宏圖變了
為了成就這樁「完美」的合作案,蔡宏圖極可能將金控總經理給群益陳田文,為了安排汪國華,據了解,蔡宏圖甚至打算讓出金控董事長一職給汪國華,這也表示,未來蔡宏圖的名字將不會出現在國泰金控公司中,可能將退居幕後。
是什麼原因讓蔡宏圖有這麼重大的轉變?去年開始,大家都覺得國壽變了,擔任國壽副董事長、董事長十一年的蔡宏圖,一改以往保守低調的作法,不僅親自帶三、四千名業務員到海外舉行高峰會,還邀請媒體參加,今年更是全程陪媒體三天,讓媒體記者感動不已,曝光率之高是前所未有。
成立金控公司是壽險龍頭國壽不得不走的路。今年四月,蔡宏圖帶領國壽四千多名績優業務員到日本九州召開海外高峰會時說,台灣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後,對農業與金融業衝擊最大,集團式的金融發展才有辦法對外競爭,成立金控公司就是為了國壽能夠繼續存在,未來將會加入外面專業的隊伍。
和世華與群益證合作,組成銀行與證券業的強棒組合,除了蔡宏圖與陳田文、汪國華的因緣外,也透露出首富之子的焦慮。
三大焦慮:品牌不強、人才、保險市場遭侵蝕
國壽旗下的匯通銀行、大和國泰證券並不是各領域裡的領導品牌,這是蔡宏圖的第一個焦慮。國壽旗下的匯通銀行,雖然營運轉佳,消費金融業務頗有斬獲,信用卡也已突破百萬張,但畢竟市占率不高,主要的客源還是來自於國壽的保戶,要真正改善體質提高市占率,還需很長的一段時間;至於證券,目前大和國泰規模太小,無法在市場上競爭,所以往外找結盟對象,是國壽最需要的。
「人才」是蔡宏圖第二個焦慮,要將國壽變成亞洲區域級的金控公司,單靠國壽現有的團隊是不夠的,國壽除了保險以外,證券、銀行等的人才都很缺乏,在保守、嚴厲的制度管理下,中階主管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養成,讓國壽的員工競爭力降低不少。
相較之下,群益具有多年第一線的實戰經驗,遠征大陸、美國、歐洲等地,比國壽的團隊靈活,陳田文的目標是要將群益變成「華人的投資銀行」,擔任金控總經理,是有強烈企圖心的陳田文展現雄才大略的好機會。
今年保險業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這才是蔡宏圖心中最大的焦慮。十一年前蔡宏圖剛接任時,國壽新契約保單的市占率從四七.四%,降到去年底的二七.一%。
再者,受到國際利率不斷下降的影響,保險預定利率持續走低,全面降到四%以下,最低的到二.五%,壽險業者面臨嚴峻的虧損衝擊,特別是國壽大部分的保單預定利率都還有六%、七%,投資業務在此時就顯得相當重要。
是國壽掠奪別人 還是國壽被掠奪
但去年國壽改變投資策略,將股票投資部位從前年的三百億元提高到六、七百億元,但股市從去年第一季反轉,讓國壽受傷慘重,今年景氣持續低迷,國壽的投資部位還是居高不下,今年上半年帳上的股票備抵跌價損失還有二一五億元,讓國壽不得不尋求外援,找前中信投信副總刁明華任投資長。
在利率走低的衝擊下,今年國壽的股價跌勢遠超越大盤,跌幅將近三二%,六月間還被外資大砍,股價最低一度跌到八月一日的二九元,十月二十三日的收盤價是三九.三元,民國七十七年一千七百多元股價的榮景早已不復見,國壽股價正不斷創歷史低點。
種種的內憂外患,比十一年前蔡宏圖剛從父親蔡萬霖手上接班時還要險峻,逼得他不得不面臨轉變,一改過去等人家找上門的態度,主動出擊為國壽尋求出路,最快的方式就是找外來團隊。
不過,有證券人士指出,找外來的金融機構結盟,最大的問題是文化的整合,這也是最難的部分,至於跟國壽合作的人,無非是看上國壽龐大的通路,但這究竟是國壽掠奪別人,或是國壽被掠奪?則有待時間觀察。
蔡宏圖給外界的印象是一個相當「嚴以律己,也嚴以待人的老闆」。不過,跟他相處過的人,卻認為私底下的蔡宏圖是一個會靜下來聆聽別人意見的企業主,與一般自我主張很強的老闆截然不同。面對時代的巨變,深知國壽龐大體系困境的蔡宏圖,未來的每一步將會很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