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氣差,3C 通路更是雪上加霜。 今年年初以來,國內流通業的洗牌和整編動作不斷,單一品牌一口氣收掉三、五十家門市,成為業界司空見慣的新聞,身為業界龍頭的聯強國際總經理杜書伍,產業嗅覺向來敏銳,他指出,在年底之前,通訊通路還會再收掉一千家,而且對整體通路產業來講,景氣的冬天才剛要開始。
通路商大者恆大是生存不二法門
在業界普遍面臨生死存亡之際,杜書伍認為聯強國際該做的,不但不是「保本」為上,反而應該反其道而行,大肆擴充以增強攻擊火力。
「過去景氣好的時候,體質好壞的差距不明顯,一旦景氣加遽轉壞,體質不良的通路商撐不住,不是縮小規模就是一一倒下,避免無意義的消耗,但是對聯強來講,卻是最好的機會,有機會拉大市場占有率。」
從杜書伍的經營心得中不難發現,聯強國際能耐得住景氣寒冬,很重要的主因是,聯強向來都習慣把營運成本壓到最低。
舉例來說,聯強採取全省經銷制,目前在門市的銷售涵蓋率高達九五%,除了散布全省共二十家的維修中心外,沒有任何一家需要耗費人事成本的自營門市,加上開放經銷加盟的門檻低,因此全台灣揮舞著聯強名號的 3C 店面,可以一家接一家地快速繁殖。
杜書伍也表示,其實任何產業的發展狀況都一樣,技術和生產規模在萌芽期會是主角,但是在進入成熟期後,通路就會成為關鍵因素,商業行為中「大者恆大」的優勢逐漸顯現,對通路而言,成就一定的經濟規模,更是「絕地求生」的不二法門。
每個月都有新商品問世
「在台灣市場,IT 產業已經走了二十年,通訊產業也起飛了將近十個年頭, 都該邁入成熟階段,這兩年對所有通路業者來講,都會是一個明確的轉折點。」另外杜書伍也提及,邁入成熟期的特色之一,也就表示著成長趨緩,產品單價滑落,使得市場總產值下降,是通路業不得不面對的殘酷大作戰。
早在七、八年前就發現這個發展趨勢的杜書伍,更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替聯強「留後路」,尋找度過不景氣的新法寶。在杜書伍的掌舵下,聯強在一九九五年,正式成為國內第一家以專業通路商為經營類型的公司,營收突破百億元大關,奠定龍頭地位。
但是電子產品的生命短,變動又快,杜書伍發現通路業者要生存,光是固守既有產品線是不行的,一定要朝向多元化邁進,聯強也從此開始跨足通訊產品銷售領域, 甚至是個人數位助理( PDA )代理,成為一家「每個月都一定有新商品問世」的高科技通路商。
杜書伍說,現在通訊產品一個月的營收,可以達到三億元以上,而從聯強通路賣出的手機數量,每個月至少在十五萬支以上,而且更難得的是,聯強手機的出貨平均單價至少比平均值高出一五%,也就是說從聯強體系賣出的手機,大多屬於高階機種,毛利自然也可以順勢拉高不少。
只對財務數字和大陸布局保守
在杜書伍的理想中,電腦和通訊產品在聯強的營收比重,應該維持在七比三是最好的「理想值」,而在通訊領域布局,杜書伍也有一套別於電信界的「杜氏」觀點。
杜書伍說,過去大家都認為通訊市場,一定是系統業者的天下,但是在系統業者逐漸取消手機補貼政策,而門號數量又宣告飽和,所以現在反而成為消費者主導的買方市場,換機需求和中高價位手機,將會成為未來通訊產品的銷售主流,由於套裝手機式微,通路對消費者的影響力將會與日俱增。
聯強國際目前在個人電腦和套件銷售,擁有四○%左右的市占率,杜書伍認為就算景氣再怎麼差,今年年底要突破五○%應該不成問題,加上 3C 產品低毛利的時代來臨,電腦周邊的毛利不到五%,手機的毛利要維持在八%到九%也不容易,聯強要對外在產業環境做出反應,就得擁有最有效率的運作機制。
在聯強員工眼中,杜書伍一向是一個敢做敢衝、策略靈活的上司,但是熟悉杜書伍的人士卻發現,杜書伍只對兩件事情特別敏感保守,一個是財務方面的數字,一個就是聯強在大陸市場的布局動作。
在水面下暗暗打底
就像聯強為了進軍電子商務 B2B 領域, 花了一年半的時間在網路世界默默布局, 一直等到去年年底網路泡沫化後,才對外發表「聯強 E 城市」一樣,聯強在大陸的布局動作,幾年來也一直持續「鴨子划水」的態度,在台面下暗暗「打底」,只為了早日達到杜書伍「要做就要成功」的自我要求。
杜書伍過去的「登陸」態度一直給人「保守觀望」的印象,事實上,聯強早在一九九七年購併了一家名為「雷射」的香港通路商之後,就展開了前進大陸的布局大計。
「不過你在大陸,是看不見任何聯強名字的。」雖然聯強的「分身」,在大陸已經擁有超過三千五百家的據點,但每一個據點,不僅對外完全不帶一絲聯強色彩,而且各省各市的名稱也不一樣,讓外行人很難一窺究竟。
之所以布局得如此神祕,杜書伍的用心,最終還是為了降低大陸對手的戒心。
由於聯強在對岸的知名度很高,競爭對手對聯強的一舉一動也格外留意,因此杜書伍寧願選擇低調進行,避免任何提早曝光的可能性,「我不希望聯強在還沒長大的時候,就被對方圍毆打死了,相反的,等到聯強要浮出水面時,就已經是獨霸一方了。」
規畫轉型為通路顧問公司形態
至於什麼時候才會是聯強浮出水面時,杜書伍說,大陸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在即,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後,官方對經濟的限制會逐漸鬆綁,到時候聯強的羽翼稍微豐滿,也就比較適合對外發布,不過據了解,去年聯強光是大陸地區的營業額,就已經達到一百三十億元,成績相當亮麗,只是對大陸市場始終不願多談的杜書伍,現階段還是想以行動證明一切。
除了大陸市場的長期耕耘,將會陸續開花結果外,杜書伍要帶領聯強度過不景氣,還有另一項「禦寒」法寶,就是嘗試將聯強成功的通路經驗,移植到其他通路上頭。
「我認為聯強從早期的電腦主機到筆記型電腦、再到通訊產品和資訊家電領域,每一步都算跨得十分成功, 但是這背後也有更多辛苦琢磨出來的 Know-how,可以有效運用在其他傳統產業的通路上頭。」
按照杜書伍的說法,是打算把聯強打造成 3C 以外的通路品牌,像是食品、藥妝等傳統產業通路,如果有電腦化和技術移轉的需要,都可以找聯強提供協助,屆時聯強也可以轉型成為通路顧問公司的形態,擴展經營規模。
「我相信只要是體積小、單價高的產品,只要來找我們,聯強都可以提供標準化的相關建議。」寒冬將至,杜書伍不但不打算儲糧冬眠,反而還在活動筋骨、訓練身手,替聯強準備下一次的狩獵出征。
聯強企業文化||高階主管子女暑假到工廠報到
撰文:李宗莉
對杜書伍來說,生活的樂趣,工作就占了很重分量,所以對他來說,工作與家庭不但不會相互衝突,甚至在外人眼中,杜書伍的家庭生活,有時候簡直就像是工作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一向覺得溝通是重質不重量的杜書伍,認為與家人相處時間長短不要緊,要緊的是溝通的品質好不好,所以杜書伍的工作內容,經常就成為他與家人對話的主要題材,而杜書伍也樂於和家人分享工作上的經驗與心得。
對於孩子的教育,杜書伍也是一個開明老爸,平常最喜歡觀察孩子的成長,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喜歡什麼?但是卻不會強行干涉兩個女兒的想法,讓她們順其自然地成長和學習,只有在暑假到聯強打工這件事,比較可以感受到身為家中唯一壯丁,杜書伍當父親的「威嚴」。
「其實我只是提議而已,沒想到女兒就點頭說好,現在回想起來,她們從小到大,好像也只有這件事是順著我的。」於是因為杜書伍的「隨口說說」,兩個女兒又剛好「青菜答應」,因此杜書伍的一雙女兒,從在念大學的時候,只要遇到寒暑假期,就會到聯強國際打工。
只不過即使是在爸爸的公司,兩個女兒的工作可不是什麼「閒差事」,工作地點在林口的聯強物流中心,住在國父紀念館附近的女兒不但每天要起個大早,而且工作受到的待遇,簡直就和一般工廠裡的女作業員沒兩樣。
「從上游的剪料、下游的組裝統統都要做,所以一點都不輕鬆。」杜書伍的特別助理郭晉彰補充說。而家眷到企業內打工的風氣其來有自,早從杜書伍還在神通電腦服務的時候,小他六歲的弟弟,現在是聯強國際副總的杜書全,也曾經利用寒暑假的空檔,到神通電腦短期工讀,讓家庭成員有機會了解彼此的工作形態,也從此成為杜家獨特的家族傳統。
久而久之,不少聯強的高階主管,都覺得讓孩子早一點在安全的環境裡,體會入社會的心情也不錯,因此不少內部主管的子女,只要念的是資訊相關的科系,大多都會利用寒暑假到聯強來歷練一番,而這種全部從工廠做起,沒有任何差別待遇的打工風氣,似乎也成為聯強企業文化的一部分。
聯強近五年財報表現
86年 87年 88年 89年 90年(估)
股本 15億元 25億元 35億元 46億元 58億元
營收 234億元 311億元 390億元 468億元 515億元
稅後純益 6.8億元 11.1億元 17.34億元 15億元 23.67億元
每股盈餘 4.53元 4.44元 4.95元 3.27元 4.07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