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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定國:三不三通沒啥大不了!P.32

韓定國:三不三通沒啥大不了!P.32

曾和陳水扁住在台大同一寢室、台大政治系畢業的韓定國,雖然沒有走上馬英九、李大維等學長們的從政道路,卻也在台灣速食界縱橫十餘年,早已是大哥級人物。 曾任台灣麥當勞副總裁、大成長城集團漢堡王( Burger King )董事長、醒吾集團富安投資總經理的韓定國,在麥當勞、肯德基、漢堡王的豐富資歷,可謂無人能出其右。

從外省人、台灣人到被戲稱為上海人,拋開兩岸身分認同差異,在上海人眼中,韓定國儼然已是台灣人「新上海幫」的重要一員。一九八九年,隨著台大學長到中國摸索經營飯店、百貨等行業; 一九九六年開始擔任百勝餐飲集團( Tricom)旗下三大品牌││肯德基、 必勝客、塔可飽( Taco Bell )的大中華區營運副總裁,負責營運、配銷、採購。韓定國接手後四年,肯德基在大陸的版圖由原來的一百家迅速擴展到四百家。

六四對中國是歷史轉捩點


隨著肯德基北京第四百家分店於十一月二十八日開幕,韓定國前一天還在上海忙著接待趕著這股大陸熱來訪的台灣團,期間應本刊之邀,暢談他當年登陸的考慮和對這波大陸熱的心態。以下是採訪摘要:

八九年四月十五日,正值六四前夕,我擔任體協理事長因公務而到北京,和幾位台灣記者在天安門現場親眼目睹實況。在上海也有一些騷亂,我住希爾頓的時候,房客少得可憐,當時很多人都認為中國改革開放的大門就要關上了,我倒是看出鄧小平似乎準備咬著牙扛下歷史責任,而決心繼續走經濟改革這條路,現在看來,六四對中國來說反而是個轉捩點。

雖然早在一九八七年,第一家肯德基的北京天安門前門店開張,但當時中國對於外來的麥當勞、肯德基這些洋品牌,總有股中國人的強烈民族意識,北京市一位政協委員竟然說出北海公園怎麼能有洋快餐?其實,上海的古蹟「豫園」裡不是也有肯德基?隨著市場的成熟和經濟、社會、文化的穩定,肯德基已成功融入中國的文化環境,這是任何行業都有的漸進過程。

從麥當勞到肯德基的整體發展來看,麥當勞在台灣做得很好,但在中國就是輸給肯德基,到目前為止,肯德基已有四百家店,麥當勞只有三百家。麥當勞強調中心體系組織,而肯德基卻有唯才是用的彈性,不限制一定要內部員工升遷,目前有不少位麥當勞跳槽職工。最能體現肯德基市場地位的就是,我們大中華區(包含香港)總部在上海,平常匯報直接面對美國總部,等於和亞太區平起平坐;而麥當勞中國總部卻設在香港,仍然要向亞太區匯報,兩者地位差異可見一斑。

台商前五年打帶跑 後五年見招拆招


我們比較自傲的是至今沒有一家店賠錢。 中國人用「餐」觀念( meal concept)根深柢固,總希望吃出豐盛多樣的感覺,麥當勞除漢堡以外,就只有一種薯條配餐,而肯德雞除了薯條還有雞柳、玉米棒、生菜沙拉等。肯德基用的材料都是大陸產地的雞,而麥當勞的薯條和牛肉卻要仰賴進口。

為控制衛生品質,我們不用土雞,也不用上海的三黃雞,台灣人認為這裡的肯德基比台灣的好吃,其實兩岸雞種都一樣是養雞,雞長得快不是注射激素,而是因為營養調理得好,否則六千萬隻雞,只要有人放炮就有麻煩。

再談到台商在上海近十年的打拚,前五年是打帶跑,撈一票就跑;後五年是見招拆招,開始做長遠打算,總覺得既然來了,就沒什麼對付不了的。因為台商身段柔軟、做事有彈性,親和力和滲透力又強,懂得在商場夾縫中找尋賺錢機會。尤其中小企業的調整和應變都非常快,在中國這個瞬息萬變的環境,調整得快就成為制勝的關鍵優勢。

但是台商自恃同文同種而過度依賴「關係」,很容易掉進陷阱,尤其對法律模糊地帶取巧過關的作法就很危險。台商其實有許多了不起的優點,所謂大陸熱如果能事前更審慎布局,不要重蹈覆轍,相對上海人就很有宏觀布局思路,也非常注意細節,做事非常細膩,連上海市長徐匡迪都比其他城市首長心思細密,這是台商值得學習的。

至於爭論已久的三通問題, 阿扁新政府開不開放大三通, 其實是老兵比我們還care,大多數台商不是也有生意嗎?台灣只不過是三點中的一點,三不三通沒啥大不了。東協國家貿易壁壘拿掉後,兩億人口的印尼沒占便宜,反而是小巧玲瓏的新加坡得利。

小孩越早去大陸 認同問題越小

蕭萬長主張的「兩岸共同市場」就很有意思,新政府應該扮演更積極的角色,就算陳水扁不方便出面,其他人也可以辦一場兩岸共同市場研討會。現在很多跨國公司都設有大中華區分部,如果「大中華區」也可以,只要拿掉意識形態,你說誰真正得利?

台灣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信心問題,王文洋的宏力還是檯面上的個案,只是其他高科技業者現在都在鴨子划水,只要能來大陸,張忠謀也不只想當台灣高科技的「龍頭」,連張江高科技園區都是台灣竹科的人在主導。當然有人認為戒急用忍扭曲了台商在大陸的布局,但憑台灣經濟實力,畢竟已有四十年的國際交流經驗,大陸現在很多國有企業缺的不是資金,而是技術和先進的管理經驗。

這波大陸熱其實不需要刻意去降溫,因為現在沒人管你兩國論,只看你是否準備周延、敢不敢投入,這和我剛才說的當年六四後的情況一樣,歸根究柢還是眼界和格局的問題,只是要切記的是,不要再犯當年台商的錯誤,而要更審慎布局。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外派人員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子女的教育問題。我的建議是,如果最終要回台灣聯考或受教育,那麼還是把子女送進台商學校或雙語學校,否則不如接受當地教育,甚至就讀當地大學名校,這些學校素質好,學歷也被國際上承認。

再則,班上同學日後都是你的人脈資源,說不定國務總理就是你同學。但要提醒的是,小孩越小去大陸,「認同」的問題相對較小,越大來可能問題越大,作父母的應該保留更多的空間給孩子,甚至和孩子事先討論,我自己女兒小學畢業才來上海,現在已經在讀高中,兒子國小二年級就來,他們現在就讀於浦東一所教會學校,適應情況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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