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台塑集團的三娘李寶珠,外界就將她和女強人畫上等號。李寶珠雖然是王永慶的三夫人,而且也沒有為王家生半個兒子,不過她在台塑集團和王永慶心中的分量,不僅遠遠超過大房郭月蘭和為王永慶生下王文洋和王文祥兩個兒子的二房廖嬌,更是公認未來台塑集團接班版圖中不可或缺的要角。李寶珠的「魔力」到底在哪裡?為什麼能在王永慶心中占有如此重要分量?
五月一日是,這一天王永慶接受醫生建議,加上李寶珠「不准」他再跑下去,破天荒的不下場跑五千公尺。雖然王永慶高掛慢跑鞋,但李寶珠卻有著高昂的「代夫出征」鬥志,帶著二女兒王瑞瑜、二女婿李宗昌、三女婿劉培森和四女婿方國強一步步的踏著水花前進。
代夫出征 征服五千公尺
三娘李寶珠在台塑集團員工心中的人緣相當不錯,在台塑大樓問起大家對「董娘」的觀感,幾乎每個人都說「她人很客氣」,外加一句「她真的很照顧董事長」。李寶珠是怎麼照顧王永慶的?王永慶是人盡皆知的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在工作,在王永慶母親王詹樣還在世時,王詹樣是唯一能讓王永慶放下手邊工作休息休息的人,但在王詹樣過世後,李寶珠取而代之,便成為王永慶唯一的﹁剋星﹂。
記得有一年的台塑運動會,王永慶重感冒,但偏偏他「死鴨子嘴硬」還是硬要跑五千公尺,跑完後臉色發白,沒想到一堆記者還是圍著王永慶問東問西的,李寶珠看不過去,雙手一舉開將所有記者擋住,大聲斥喝:「好了啦,不要再問了,你們讓他休息一下可不可以?」說完就扶著王永慶走進休息室。王永慶非常孝順王詹樣,身為人家媳婦的李寶珠當然也對婆婆伺候得讓王永慶沒有半句埋怨。而李寶珠的幾個女兒都和她住得很近,晚飯大多會回家吃,王永慶很有一家之主的威嚴,李寶珠就比較可以開玩笑。李寶珠的日文流利,每當有日本客人到王永慶家作客時,李寶珠總是能以日文和客人盡情交談,賓主盡歡,讓王永慶心情愉快。值得一提的是,李寶珠的酒量相當不錯,甚至比王永慶還好,有時候還能幫王永慶擋擋酒,很多第一次和李寶珠喝酒的客人,在見識到她的酒量後,都大呼厲害。
要不是她公開祕方哪有那麼多台塑牛小排餐廳?
台塑招待所最出名的台塑牛小排,也是李寶珠早年的拿手菜,只有王永慶親自邀請的嘉賓,才能在王家享用李寶珠親手烤出來的牛小排。直到近十幾年來,李寶珠才將手藝傳授給招待所主廚,沒想到一堆主廚到頭來都離開招待所,自立門戶開餐廳靠牛小排賺錢。難怪台塑集團高級主管說,要不是李寶珠大方公開牛小排祕方,這些廚師拿什麼開餐廳?由於李寶珠的細心深獲王永慶歡心,王永慶走到哪裡,李寶珠也一定隨行。
三年前,王永慶到漳州電廠考察,李寶珠當然跟著去,回到台灣在台塑運動會之後接受記者訪問。面對電視鏡頭,王永慶坐在右邊,李寶珠坐左邊,王永慶一直強調漳州電廠對國家社會的貢獻,說著說著又不知不覺的批評起政府的電廠政策,李寶珠趕緊幫王永慶「圓話」,「他的意思是說,大陸現在欠電,咱去投資,可以賺錢,又可以解決台商的欠電問題,兩全其美,這不是真好?」李寶珠有如王永慶的分身。王永慶靠毛巾操健身,李寶珠則是愛打高爾夫球,在長庚球場經常可以看到她和一大堆姊妹淘,「吱吱喳喳」的邊打球邊聊媽媽經、老婆經。而且李寶珠的嗓門又比別人稍大一些,所以常常是她說的話聽得最清楚。至於她的球技如何?據了解,打得不錯。
李寶珠旗下的王瑞華、王瑞瑜、王瑞慧和王瑞容四個女兒,是她在台塑集團的接班部隊,不過和外界較常接觸的總管理處副主任王瑞瑜,卻對所謂的「接班部隊」非常不以為然,她說:「我媽媽哪有那麼厲害,你們都把她神化了,她根本不管公司的事,說實在的,她也不懂。」王瑞瑜強調,李寶珠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每天起床就念經積德,不僅為王永慶祈福,也會國家社會祈福,就這麼簡單。說她統治長庚醫院和台塑美國公司,實在太神化她了。王瑞瑜還指出,在李寶珠心中,整個台塑集團大家應該一條心,前幾年王文洋鬧婚外情,李寶珠很難過,一直勸王永慶不要那麼「絕」,不應該將王文洋趕出去,對王文淵和王文潮也是一樣,大家都是一家人,要團結。
王瑞瑜說,她媽媽和王永慶同甘苦共患難,曾經苦過,現在雖然外界都將台塑集團形容為大財團,但錢對王永慶來說,只是實踐理想的「工具」,他想做的事都是對國家社會有益的事,媽媽就是這麼默默支持董事長,照顧好董事長的身體,讓董事長能全力做想做的事。在五月一日的台塑運動會上,七點四十分,王永慶和李寶珠兩個人身穿運動服來到會場,看到台北市長馬英九,王永慶握著馬英九的手說:「哦,馬市長,官愈做愈大,我想你今天大概不會來了。」馬英九以生硬的台語回答說:「會來,一定來,今年是第九年。」
聽到馬英九用台語答話,王永慶又說:「現在都說台語啦!」李寶珠在旁邊搭腔說:「現在不說台語不行啦!」兩個人逗得馬英九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招呼完馬英九,李寶珠笑著和每個來賓握手致意,同時還吆喝要人家「來喔,等下要跑喔,要跑五千喔」。邊說邊走到王瑞瑜和王瑞慧、王瑞容那邊,逗逗孫子,快樂極了。在跑五千公尺之前,李寶珠和記者談到她是如何教小孩子,以及對現在青少年犯罪比率升高的種種感觸。
小孩教不好,家庭責任大
記者問:下個星期就是母親節,妳對現在青少年犯罪愈來愈嚴重,有什麼看法?
李寶珠答:其實現在的小孩子,外面的誘惑實在太多了,尤其父母親都忙著做生意,根本沒時間陪孩子,小孩在外面做什麼事也不知道,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小孩子犯罪。
問:妳的意思是說,家庭在青少年犯罪中的責任比學校、社會更重?
答:當然,家庭的責任最重。說實在的,父母親每天為了生活,上班賺錢是很辛苦,但在賺錢以外,更應該多注意小孩子的一切,照顧好小孩子,不但自己的家庭不會有問題,社會國家也不會有問題,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問:妳以前都怎麼管小孩子?
答:我教小孩子很簡單,就是不准他們單獨行動,要去哪裡,要一起去,而且一定要讓我知道去哪裡?為什麼要一起去?就是要大家互相有個照應,兄弟姊妹彼此照顧。不過話說回來,我的小孩,也很少出去,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比較多。
問:現在呢?
答:現在他們都長大了,也都當爸爸媽媽,不過從小養成習慣了,即使我不問他們去哪裡,他們到現在還是會主動告訴我要去哪裡,很自動,我都不用操心。在台塑集團,三娘李寶珠地位舉足輕重,雖然大女兒王瑞華是年營業額三十億美元的台塑美國公司董事長, 大女婿楊定一則是轉投資公司 INTEPLAST 公司的總經理。不過她的重要性,也許正如王瑞瑜所說的,李寶珠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統領長庚醫院和美國事業,但能夠抓住王永慶的心,不等於掌握住整個台塑集團嗎?這正是李寶珠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