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沉迷宗教忘公事
連虧13季 差點被拉下董座
只不過,太早財富自由,卻讓林育申漸漸醉心於宗教、寄情於山水,甚至一度擔任宮廟主委,幾乎心思都放在廟務上,經營公司的時間也就愈來愈少。
不僅如此,藝術品更是他當時另一生活重心,高僧字畫、宗教刺繡、上等玉石雕刻,都是他不會放過的收藏。
放任公司生長的結果,是雙鴻迎來了連續十三季的虧損,更痛失當年最大客戶、營收占比近四成的戴爾電腦訂單,這些事情,還讓雙鴻大股東們最後忍無可忍,決定發動經營權之戰,企圖將林育申拉下董事長寶座。
「那是我創業以來,最慘的時候,」林育申回憶,為了保住經營權,他決定先發制人,在股東們發難前,宣布董事會總辭、重新改選董事,接著再向幾位不滿的董事表示,「我說照市場行情價收(董事持股),但他們不敢。」這個奇招,最終也讓他守下經營權。
成功解除經營權危機後,林育申猶如大夢初醒,重新把時間重心放回公司經營,他開始從採購、庫存到生產良率,一個環節一個環節親自監管,還一家一家客戶親自登門拜訪,藉此重塑客戶關係,前前後後花了整整一年,才終於讓雙鴻重回損平狀態。
挑戰不可能拚重生
「魔王級」蘋果認證長達11年
但要讓公司重生,光是損益兩平是不夠的,抱持著開發客戶就是要「挑最難的打」的他,決定以打入蘋果為第一目標;然而,接觸到這家對零件品質挑剔到堪稱「魔王級」的客戶,讓當時已投身散熱業近十年的他,才真正開了眼界。
譬如,蘋果除了要求當時業界用最薄、最少的散熱材料,達到它要求的散熱效果外,甚至,對於平時裝在筆電裡、消費者更不會親眼看到的散熱模組,它還會要求供應商噴漆上色,而且只要顏色噴得不均勻,就會被退貨。
為了挑戰不可能,雙鴻專門服務蘋果的團隊,一群人經常奮戰到半夜三點,過不了蘋果的標準就繼續做。雙鴻研發處副總經理陳志偉說,這當中最難的,在於更薄的尺寸,就愈難做到愈好的解熱,團隊只能從結構、材料上不斷嘗試。
更苛刻的挑戰,在於對初始製造良率的要求。「蘋果的生意難在於,你要在前三個月內就把量衝出來!」林育申解釋,由於蘋果產品的銷售高度集中在開賣前三個月,因此若無法在量產初期迅速拉高良率,等到三個月過去才慢慢調整良率,就會錯失商機。對想要攻進蘋果供應鏈的雙鴻,這是絕不可忽視的部分。
就這樣拚了一年,雙鴻終於在一○年正式取得蘋果認證,開啟在「蘋果供應鏈」長達十一年的旅程。而被蘋果認證的名聲,後來讓雙鴻重新取得戴爾的訂單,承接該品牌電競筆電的散熱模組,雙鴻就是從那時開始,一路搶下微星、華碩的電競筆電散熱訂單,最後成為電競散熱模組的龍頭廠。
事實上,這些年來自紅色供應鏈的威脅從未停過,但雙鴻仍穩站在蘋果主要的供應商位置,林育申解釋,這是因為散熱元件的門檻一直被拉高,像早期筆電的散熱模組,厚度是一英寸(二.五公分),但現在得做到十公釐(一公分)的薄度,技術不在領先群的中小型公司,根本無法追上與雙鴻的技術鴻溝,「所以(散熱)陸資廠都沒有成功進來(蘋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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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戶產品放量初期,迅速達到高生產良率,是雙鴻的競爭優勢之一,也因此才能在客戶高規格標準下生存。(圖/雙鴻提供)
積極投資新應用
VC、水冷散熱需求往上
業界人士觀察,相較於同業奇鋐的產品線多元,雙鴻更為聚焦,也更積極投資新應用。不只在新型散熱元件超薄均熱板(VC)產能布建高於同業,同時在伺服器應用的水冷散熱上,也展開和台積電的研發合作,卡位新技術商機。
關鍵在於,對晶片來說,高溫的影響,最直接就是會縮短晶片的壽命。這對一開就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還得維持數年運轉的伺服器而言,影響更巨。為了滿足伺服器運作穩定,同時追隨晶片效能愈來愈高、溫度愈來愈高的狀況,散熱元件的重要性不言可喻。
這也使得散熱市場的未來性,被看好仍有高度成長空間。凱基投顧資深副總經理向子慧分析,電腦、伺服器、網通等領域的散熱需求還在往上,手機產品方面,預估大廠三星將在明年首度採用VC,將帶動雙鴻布局該產品以來,最大出貨量需求。
談起VC布局,林育申坦言,貿易戰開打,重要客戶華為的殞落讓雙鴻在VC的發展被迫放緩。所幸,少了VC訂單的狀態下,雙鴻仍繳出獲利持續成長的成績,讓他談起這段往事,不免感慨,「你就知道,我們本來該要有多好。」
只不過,全球原物料上漲,以及筆電需求後續的變化,讓元大投顧也出具報告提醒,這恐讓雙鴻的毛利率表現承壓,須留意獲利下滑風險。
熬過公司連續虧損、差點被搶走經營權的窘境,現在的雙鴻,已是有望連續三年賺一個股本的公司,林育申笑說,就像他愛看的《孫子兵法》,「不給自己留後路,要打贏、要全勝!」就是他與雙鴻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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