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分解者,不算真正的生態。」這句話,不僅適用於園藝,也適用於資本市場。台灣的證券圈,正是缺乏不討喜的食腐者與分解者,才會偏離應有的道。
在屋頂種花,引來蜜蜂蝴蝶,正在讚歎時,女兒吐槽說:「沒有分解者,不算真正的生態。」台灣的基礎教育很扎實,國中生都這麼有智慧,這句話,不僅適用於園藝,也適用於資本市場。台灣的證券圈,正是缺乏不討喜的食腐者與分解者,才會偏離應有的道。
小蝦米對大鯨魚
上期封面故事的題目是被坑殺的小股東,全球都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檢討的結果不外要更多公權力介入,新法規、更嚴厲管制標準等等。但計畫趕不上變化,作發財夢的投機客,很快就破解這些新規定,吹更大泡泡,製造新危機,讓故事重演。真正能讓市場運作的,並非完善監理制度,而是快速的除錯機制。
由於訊息與資源的不對稱,資本市場從來不是個公平交易的市場。許多制度與商品被設計出來彌補散戶與大戶之間的差異,例如共同基金,希望結合眾人的小錢成為有意義的大錢;或者投資人保護協會之類的,寄望準公權力的介入,可以緩和散戶被吞殺的速度。都無效!
江湖有江湖的路,斯文人用考狀元死背四書的方式是行不通的。要去制衡大戶,只有靠另外的炒手,當大戶的數量夠多,種類分化,形成生態,這才會穩定,這樣一般投資人才會被比較合理的對待。
證券圈缺食腐者
要教訓那些欺負小股東的公司派,單單媒體出幾期專刊是沒用的,需要的是「狙擊手」、「禿鷹」這種不討喜的食腐者。當經營者自己利益超過公司利益太多的時候,只有這種叢林醫生,才能夠實施最後保命的惡意購併。散戶沒能力,政府不敢做,只好回肉食動物區尋找。
當可能發生惡意購併,有幾種狀況:爭奪股權,股價高漲,不論成敗,小股東大有機會獲利出場;突擊成功,經營權移轉,有可能整頓成功,小股東分點甜頭;突擊失敗,回到原點,但會從事件高點快速回落,沒出場的小股東沉淪。
要對市場產生教育作用,不比收購所有爛公司,只要有一、兩家成功的案例,就會警惕其他處境類似公司。好比魚簍裡放條鯰魚,會讓魚群不舒服扭動,確保魚貨新鮮有活力。台灣就缺這種示範,所以公司派可以胡作非為,犯規的成本太低了。
有人股票張數比你我還少,靠委託書成為董事長,這是合法的。產業是賺錢的,但公司卻只有小賺甚至賠錢,這比用私募、可轉債等招數降低持股成本更加惡劣。因為用那些方法,要股票漲價,大股東才賺得到;霸住經營權的,不需要這麼辛苦,只要公司活著,用各種名目轉移資產就可以賺錢。兩者都是壞人,但也分等第。
公司合併與分解很常見,但是都在大股東的意旨下進行,我們需要的不是這類資本市場事件,而是有足夠膽識主動發起攻擊的投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