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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獲利 其他什麼都是假的!

先獲利 其他什麼都是假的!

楊方儒

科技線上

588期

2008-03-27 17:05

走過被BenQ Mobile連累造成的低潮,英飛凌轉換經營策略,正起死回生!歷經連續十季的虧損,英飛凌總裁暨執行長齊伯特,首度接受華人雜誌媒體專訪,暢談他的改革心路歷程。

有沒有想過,iPhone的手機晶片若由聯發科供應,這想像空間,會激勵聯發科股價大漲幾百元?市值增長幾千億元?

 
驚奇 起死回生的逆轉勝

可惜的是,一年多前,這打造iPhone心臟的機會,被歐陸半導體巨人英飛凌(Infineon)給奪走了。

三年來,聯發科「鄉村包圍城市」策略奏效,目前已是全球前三大供應商,僅次於德儀與高通;不過,在同屬手機晶片領域裡,英飛凌表現也跌破眾人眼鏡,從手機晶片市占率一度跌到「零」,卻得到蘋果的青睞!

雖然在蘋果嚴格管控下,英飛凌不能承認這樁總共超過八百萬顆手機晶片與RF晶片的大交易。但據了解,除了首款iPhone外,即將推出的3G版本iPhone,仍是英飛凌出線。

三年前,聯發科還是全球手機戰場上的無名小卒,一夕躥起成了一大驚奇,但同時間,跌到了谷底的英飛凌,起死回生的戲劇性過程,更顯張力十足。

「一直有人叫我們沉睡巨人,現在我更喜歡說,英飛凌要當個身手敏捷的巨人!」接受本刊獨家專訪時、英飛凌總裁暨執行長齊伯特(Wolfgang Ziebart)語氣激昂地說。

時光拉到英飛凌的慕尼黑總部,○六年十月的這個場景,人人臉上黯淡無光。

持續為BenQ Mobile供應晶片的英飛凌,在明基宣布斷尾、不繼續投資子公司BenQ Mobile後,被迫裁撤四百名德國員工;無法銷給BenQ Mobile的大批晶片造成庫存,讓英飛凌成為掃到颱風尾的最大苦主。

英飛凌本來是西門子集團旗下的半導體事業群,與BenQ Mobile可說是同根生。一直以來,英飛凌的手機晶片事業群,一直死守著這個好兄弟,但仰賴惟一客戶的下場是:與代言BenQ Mobile手機的足球明星羅納度,都成了絕望的債權人。

通訊晶片事業群占英飛凌營收比重超過三成,僅次於車用電子晶片事業群,是撐起英飛凌表現的大柱子。另一半BenQ Mobile倒地不起,英飛凌頓時成了無依遺孀。

不過,這名可憐寡婦,除了藉iPhone找到第二春外,一年多來,殺進諾基亞、三星、LG、Panasonic、中興通訊、寧波波導等大品牌供應鏈的速度,讓高通、德儀都不敢小覷,英飛凌成了近兩年手機晶片出貨成長率最高的公司,全球市占率正積極挑戰一成大關。


 
發酵 功能整合性高獲青睞

美國《商業周刊》評論,在齊伯特要求下,英飛凌在手機晶片的技術、服務與價格,都能夠得到廣泛客戶需求,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過程,真是個傳奇。

另外,英飛凌在超低價(ultra low-cost)手機的布局,也慢慢發酵!包括諾基亞、中興通訊都先後看上英飛凌手機晶片的高整合性,把基頻、射頻、電源管理等功能都納入,可以有效降低採購複雜度,並簡化機身設計,省到極致。

「這世界上,還有一半的人類,沒有用過手機!」齊伯特認為,在印度等新興國家,一支一、兩千元的超低價手機,市場想像空間極大。

與iPhone等高價智慧型手機相比,英飛凌緊抓的是手機市場正逐漸成形的M型趨勢;單以能讓諾基亞大舉下單來說,就讓德儀芒刺在背。

「現在,我們好像變成了一個找到好多男朋友的小女生,心裡小鹿亂撞!」英飛凌亞太區總裁潘先弟,興奮十足地比喻。

英飛凌是歐洲首大的半導體巨擘,去年集團合併營收約達一○四億美元,僅次於英特爾、三星、德州儀器與東芝,居全球第五,但是不夠聚焦、產品線過廣,加上組織龐雜、決策牛步化,使得近三年虧損累累。

「以前只看market share(市占率),現在要講profitability(獲利能力)。」英飛凌台灣區總經理尹懷鹿強調,這是從低潮中,英飛凌體會的關鍵感觸。

這也是齊伯特的革命性要求。「要先獲利,其他什麼都是假的!」這是他教訓集團內部員工的金句。


 
革新 顧客導向到融入客戶

齊伯特特別革新對客戶服務的定義,從頭拉抬獲利效率。他認為,顧客導向(customer oriented)還不夠,英飛凌要融入顧客(customer embedded)才行。

所謂融入顧客,是指客戶在一開始設計新產品時,英飛凌就要能夠介入;比起過去做好了一顆晶片,再找客戶搭配、找市場銷貨,確實有效降低不確定性。一位台灣手機代工廠總經理評論說:iPhone就是英飛凌融入客戶的好開始,也讓各手機品牌重新認識新生的英飛凌。

至於從組織文化角度來看,在齊伯特力圖振作下,英飛凌也正歷經一段陣痛期的洗禮。因為文化上的小差異,不僅影響內部效率、執行力,更會展露在產品研發上。

日耳曼民族執著、專心,但做決策時間很長,希望能夠完美達成目標,英飛凌過去的文化也是如此,但也因此難以面對愈來愈快的半導體景氣波動。

「中國人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德國人聽不懂的。」潘先弟自剖,德國公司階層嚴謹、權責清楚,但沒有彈性,英飛凌內部運作正緩緩革新。

十年前,西門子做手機的態度是,消費者買一支可以用十年,從十層樓上丟下都不會壞,完全不符生命週期短、追求新奇酷炫的市場心理。一台德國MP3要上市,也要測試到完全沒有瑕疵,當把心力都投注在品質上時,包括成本、行銷、消費者需求等其他環節,就容易疏忽。

「我們希望領導顧客需求!」齊伯特強調,德國企業嘴巴上不說,但是心理都是如此想的,但現在必須更虛心聆聽客戶的聲音,用產品競爭力說服市場。

 
另外,英飛凌茶壺內的風暴,一大關鍵是,分割出奇夢達(Qimonda)專做記憶體生意。

「一隻牛與一隻馬,怎麼養在一起?」潘先弟妙喻,現在的英飛凌專注在邏輯製程,奇夢達則是DRAM的技術領導者;雖然都是一片片晶圓上的產出,但不論景氣波動、製程技術、客戶需求,彼此認知有如天差地別。

前年五月,奇夢達分割計畫正式對外宣布。總計九個月的時間內,在英飛凌內部,就毅然切割出奇夢達,並達成迅速在那斯達克掛牌的目標,也是英飛凌執行力的一大突破。

目前英飛凌的新組織,已專注在三個主要領域:行動通訊(mobility and connectivity)、能源效率(energy efficient)與安全晶片(safety and security),不過對齊伯特來說,最大的挑戰仍是獲利問題。

《今周刊》獨家專訪齊伯特前,他才在股東會上被罵得灰頭土臉,甚至外電報導他即將被趕下台,對此,他淡淡地否認說;「我還在這個位置上,一切都是傳言而已!」

英飛凌在上一個會計年度(○六年十月至○七年九月),整整虧了台幣一八四億元,等於每天公司一開門,就要虧損五千萬元,大小股東沒有人能夠接受這個殘酷事實。

原因之一是在DRAM市況急轉直下,需要認列奇夢達的巨額虧損,原因之二是手機晶片事業群,債務仍沒有清償完畢。


 
重生 巨象也能跳芭蕾

齊伯特希望英飛凌在○八年底前由虧轉盈,並完成組織重整工作。他強調,每年營收成長一○%、稅前盈利成長一○%,雖然是極具挑戰的目標、比半導體同業都來得高,但英飛凌有信心達成。

兩個關鍵數據都是「一○%」,齊伯特因此提出「Focus on 10」計畫,作為英飛凌全球三萬名員工的行動指標。

以通訊晶片事業群來說,最慘的○六年第四季,單季虧損高達一億兩千萬歐元,目前已慢慢復甦元氣,最近一季虧損僅為一千一百萬歐元,預計在今年第二季、第三季間就能轉虧為盈,預期英飛凌帳面將愈來愈漂亮。

為了進一步強化手機晶片的競爭力,齊伯特去年還以四.四五億美元,買下巨積(LSI)的手機基頻晶片部門,一連串的切割與購併,只為更聚焦在三大核心產品線。

其實,單以英飛凌來說,去年營收達六十二億美元,比○六年度的五十一.一九億美元,已大幅成長兩成一;在去年全球半導體市場成長率僅三.三%的對比下,已是高度成長的異數,也證明齊伯特的革命奏效。

另外,資本力求精簡、現在眼裡只看到利潤的英飛凌,也與諸多半導體IDM大廠目光一致,積極執行「fab-lite」(晶圓廠輕量化)策略。

全球半導體產業經營者過去風行的名言是:「有廠的,才算男人」。但現在蓋一座十二吋廠資金需求達二十五億至三十億美元,蓋好後自己還不一定有這麼大的產能需求,所以委外給晶圓代工業者製造,成了趨勢。

英飛凌向來下單給新加坡的特許半導體(Chartered Semiconductor),但潘先弟特別透露說,英飛凌未來將不僅限於在特許下單,言下之意,台灣的兩大晶圓代工龍頭就很有機會。

英飛凌這隻巨象,正慢慢學會跳芭蕾!雖然練舞過程滿身是傷,但從西門子傳承的百年體質,讓持續中的齊伯特革命,仍具備扎實基礎;完全新生後,英飛凌將如何演出的曼妙舞姿,是半導體產業的精采戲碼。


 
齊伯特
出生:1951年
學歷:慕尼黑科技大學機械工程博士
現職:英飛凌總裁暨執行長
經歷:Continental汽車副董事長BMW電力與電子部門主管
 
全球半導體廠排名不斷變化
廠商
2005年營收
2006年營收
2007年營收
英特爾
354.4
315.4
339.9
三星
177.1
198.4
196.9
德州儀器
107.4
126.0
122.7
東芝
90.7
101.4
121.8
英飛凌(合併奇夢達營收)
82.9
105.3
104.0
資料來源:iSuppli
單位: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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