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年,台灣電子產業快速發展,創造了不少身價千萬的電子新貴,他們靠著高配股,快速累積財富;近十年間,則有另一個行業默默在台灣蓬勃發展,那就是大家有點熟悉又陌生的傳銷業。十多年來,傳銷業老闆個人不但累積上百億財富,透過這個行業「不斷複製成功」的特性,也創造不少千萬新貴。
陽光燦爛的夏威夷濱海,一棟古典的日式建築矗立眼前。這棟建築有兩百年歷史,是日本本土有名的古蹟級建築,七年前這棟房子被人買下,並一磚一瓦地拆卸下來後,再千里迢迢地用貨櫃船專程運到夏威夷,重新組裝。這棟典雅的日式房子面海聳立著,四周占地千坪,海風徐徐吹來,若能到此度假,人生夫復何求。
這棟房子的主人,想來應是王公貴冑,甚至是中東的石油大亨等億萬級富豪,但附近的居民說,主人並不常住此地,反倒是一些陌生客人不少,但能來此地的客人,似乎也都是一些看來小有成就的人士。
現象一:金字塔頂人物/隨便一出手,就是十億、百億元
其實,花了數十億元把日本豪宅搬到夏威夷的主人,正是仙妮蕾德國際公司總裁陳德福,他來自台灣,赤手空拳靠傳銷業在美國創下偌大的江山,並過著貴族才供得起生活品質。陳德福常居於美國洛杉磯高級住宅區近五千坪豪宅內,裡面高爾夫球練習道、泳池、花園、撞球、卡拉ok、會議廳等設施一應俱全;至於夏威夷的日式豪宅,是他專為犒賞高階直銷商的地方。
陳德福偏好收藏骨董,手上的骨董近千件,五年前,他在仙妮蕾德總部蓋了一間美術館,專門展示他的收藏品,光是美術館的建築師費用就花了新台幣三億五千萬元,這還不包括從各個拍賣會拍來的骨董。他的收藏以中國的骨董瓷器、畫作為多,年代遠自新石器時代,近自清朝。「因為收藏品太多,還得像故宮一樣分批展示,」而且還要雇用整批專業人員照顧這些收藏品。
兩年前,太平洋SOGO百貨股權異人,陳德福透過好友寒舍集團董事長蔡辰洋出面接洽,準備了新台幣一○五億元,打算入主SOGO,但是後來股權爭議陷入羅生門,陳德福不想淌這個渾水,於是退出。
今年三月,華航釋股案進入談判合作階段,收購金額高達台幣一八○億元釋股案,蔡辰洋出面與同樣有高度興趣的萬海航運談判,蔡辰洋背後的投資者仍然是陳德福。
出生台灣嘉義,畢業於高雄醫學院,專攻藥劑學的陳德福,太太徐愛蓮則學醫,夫妻兩人一個學藥、一個人學醫,相輔相成,赴美國留學後,於一九八二年在美國創立仙妮蕾德國際事業。從小就對中國草本植物著迷的陳德福,靠著藥學專業,研發草本植物保健產品,並利用多層次傳銷方法行銷,目前仙妮蕾德一年營業額近十億美元(約合新台幣三百五十億元),全世界使用或經營仙妮蕾德的人數超過兩百萬人。陳德福本人對這樣的成績並不滿意,他為自己許下願望:「在兩、三年內要突破十億美元。」現在他還積極在美國與大陸擴廠。
鏡頭拉回台北。位於台北市信義計劃區的豪宅「信義之星」,正在趕工裝潢中,就等著主人克緹國際(即克麗緹娜)總裁陳武剛進駐。這棟一百七十坪豪宅,價值至少一億五千萬元以上,但是對這位天王老闆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這年頭,隨便可以出手十億、百億的老闆,除了上市櫃老闆之外,恐怕沒幾人有此能耐,但是最近兩件動輒十億元甚至上百億元的投資案,出資者竟然都是傳銷業老闆,克緹國際總裁陳武剛,用十三億元標下信義計劃區內B5的土地;仙妮蕾德國際總裁陳德福,準備參與一、兩百億的華航釋股案,他們倆人都沒有顯赫家世,而是靠著傳銷業發跡,在一、二十年內創造百億身價。
現象二:不只老闆有錢/就連經銷商,也坐擁豪宅、名車
陳武剛為自己賺進大把鈔票,他同時也幫助許多人實現致富夢想,克緹國際在台灣有二百四十位行銷總監,據了解,每位行銷總監的年收入都在兩、三百萬元以上,只要三年時間,就可以複製出兩、三百位千萬富翁。
陳德福亦同。陳德福透露,這些年光是他做為獎品發出去的賓士車就有上千輛,「當我看到原本賣牛肉麵、家庭主婦也能開賓士車,內心實在是很欣慰。」台灣地區金質執行直銷商鄭武崇、吳招妹夫婦,就是在十七年前仙妮蕾德引進台灣之後,開始從事這個事業,現在他們年收入數千萬元,與克緹的陳武剛一樣,住在信義之星的豪宅內。另一對經銷商游金良、陳金匙夫婦,十七年來,已經拿到兩部賓士車,一部跑車以及一棟位於桃園的千萬房宅,傳銷老闆住得起信義之星,連經銷商都也住得起,這是天王老闆製造新富豪的最佳案例。
據本刊逐一調查國內前十大傳銷公司發現,這三年來包括營業額排行列前茅的安麗、NU SKIN、克緹、雅芳、仙妮蕾德、賀寶芙等,年薪三百萬以上的直銷商至少有三千多人,若加上十大排行以外的公司在內,傳銷業每三年就能至少製造五千位千萬新貴,說這個產業是富翁製造機,絕不誇張。
營業額名列第一的美商安麗大中華區副總裁劉明雄透露,去年在安麗領到千萬以上獎金的直銷商就有好幾打,安麗總公司門口有一個成功榜,上面都是在安麗體系中高階直銷商的名單,最近在桃園新成立的物流中心,也有一個成功走廊,得到最高階的皇冠大(年薪千萬以上)人物,就在您眼前。
現象三:人人都是老闆/非從屬關係,下線比上線還有錢
劉明雄指著這些名單說:「你看,這個是小學老師,這是餐廳服務生,這位是工程師,他們不論什麼學歷、背景,在這個體系中,只要認真、努力的做,堅持到底,就有成功機會。」提貨中心裡有六十幾歲的伯伯、有家庭主婦,也有三、四十歲年輕人,他們都是抱著致富的夢想而來。
以減重保健產品著稱的賀寶芙台灣區總經理陳萍說,現今社會,沒有學歷、沒有資本的人,想要致富是難如登天,但從事傳銷業是個無本生意,而且這個行業靠的是人、產品與制度,一個好產品,透過人去傳銷,再加上良好的獎金制度,只要方法對了,就有機會脫離貧困,乃至坐領高薪,的確是一個相對於其它行業比較容易致富的管道。
賀寶芙去年營業額十九億元,但身為總經理的陳萍說:「我是眼睜睜地看著手下的經銷商賺得比我還多!」直銷商的收入超過外商總經理,靠的就是不斷複製成功的下線直銷商。
陳德福也說,有八○%的畢業生想要當老闆,但缺乏資本,不見得每個人都可以當老闆,不過,在傳銷這個行業裡,每個人都是老闆,傳銷老闆設計的獎金制度,讓大家成為事業伙伴,直銷商之間是伙伴關係,不是從屬關係。陳德福說:「這個行業,成功是可以複製的,也比別的行業還更有機會翻身與致富。」
台灣的傳銷業曾經一度因為惡質廠商的魚目混珠,讓傳銷業被當做「老鼠會」一般的吸金組織。直到民國八十一年公平法立法時,特別將多層次傳銷納入管理,保障使用者與參與經營的人,傳銷業的形象才逐漸翻轉。
陳武剛的心情最能說明傳銷業者形象終於翻轉的心聲。陳武剛很感慨的說:「以前名片都不敢掏出來,怕人家一看到傳銷,就以為是老鼠會。」現在克緹這麼成功,加上傳銷業整體形象提升,他終於敢大方出示名片。
長期研究傳銷通路的台大國際企業研究所教授趙義隆指出,台灣傳銷業己經邁向成熟穩定階段,但是競爭仍相當激烈,傳銷業已經打破傳統經營模式,他們做企業形象廣告;設開架式的展示中心或專賣店,雖然市場步入成熟穩定,但是未來市場成長仍有空間。尤其直銷商有多面相的富有,包括時間富有(可自由掌握工作時間)、可以像經營自己事業一樣經營,認真做就有致富可能,因此他預期這個產業仍將蓬勃發展。
傳銷業自由度高、低門檻、無資本創業型態,吸引大量年輕人投入這個行業,去年新加入安麗的直銷商中,二十五到二十九歲就占三○%,其餘排行前十大傳銷企業的公司,例如以美容保養品見長的雅芳、NU SKIN、以減重為主的賀寶芙等公司,五、六、七級年生就占一半以上,不想受老闆拘束、希望早日能夠致富,是他們加入的主因。
經驗一:堅持到底/從頭講到尾,終於取得信任
雅芳專業美容經理(過去慣稱雅芳小姐)彭瓊儀,畢業於輔大營養系,擁有營養師執照,畢業後在一家專做塑身中心上班,每天從早上十點工作到晚上八點,足足十個小時,上班時間一律不得外出,「有天我站在窗邊,望著街上人群,覺得自己像坐牢似的,好響往自由的生活,那一刻,我決定離開。」她在大學時期就成為雅芳專業美容代表,離開塑身中心後決定全心經營雅芳事業。
彭瓊儀今年不過二十八歲,在雅芳第一季全國業績競賽中排名第二十、北區第一名,月收入七、八萬元,比同齡的人高出許多,現在她終於做自己的主人,雅芳過去走直銷體系,今年開始發展傳銷,獎金制度更優,彭瓊儀為自己定下「三十歲前年薪千萬」的目標。
致富是很多人的夢想,但是不論是安麗或是公平會,都不希望製造傳銷業容易致意的形象,目前擔任直銷協會理事長的劉明雄表示,傳銷事業的確可以複製成功,但是成功與否完全視執行力而定,「付出多少心力去經營,決定你有多成功!」「如果以為加入傳銷業就像買彩券一樣會一夕致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安麗皇冠大使巫季鏹與陳美麗夫婦,就是花了二十年時間,從兼職開始做起,他們認為經營成功的最大關鍵就是堅持,做廣告業務出身的巫季鏹與太太一起經營安麗,他們每天都會設定要拜訪的目標,有次他們到台中拜訪客戶,但是到了中部,原先約好的人不在,他們不放棄,仍然設法從人脈路中尋找可以拜訪的對象。
有次夫妻倆到一個客戶家中拜訪,當他們賣力介紹產品與制度的時候,主人的臉色難看到不行,陳美麗說,他們的眼神告訴我:「不要再講下去了!」她很想草草介紹示範一下產品就離開,但是巫季鏹卻堅持從頭到尾完全解說,當陳美麗快要示範不去的時候,這時,剛好介紹一瓶空氣清淨氣,主人臉色方才好轉,原來他們在美國一位客戶家裡看這項產品,他們終於相信巫季鏹所介紹的產品,後來也轉而經營安麗。
這是就樣堅持做完每個步驟,「如果不堅持,你不知道對方何時會轉彎到手的東西就會飛走了!」因為堅持,二十年後,他們成為安麗皇冠大使。
經驗分二:廣結善緣/明天的成功,來自今天被拒
原本擔任外銷成衣廠業務經理的陳秀梅,在四十歲那年警覺成衣產業變化,當所有成衣工廠都陸續外移大陸,她決定轉業從事NU SKIN,如今入行十二,晉升藍鑽位階,她認為做為一個業務員(直銷商),就是在銷售自己,對方接受你才會接受你推薦的產品,廣結善緣、善待別人很重要,不要壓迫別人接受,今天拒絕你的人,它日可能開花結果,因此不要恐懼被拒絕。
賀寶芙公司新任總裁級直銷商張光漢與楊美琴夫婦念德文系出身,做過三次傳銷業,但是每次都鎩羽而歸,第三次失敗後,他們告訴自己,絕不再碰傳銷業,如果要碰傳銷,先簽離婚協議書再說。後來張光漢在華航任職,太太楊美琴則從事壽險業,日子過得還不錯,真想就此放棄傳銷的夢想。
但是他們兩人卻因為吃了賀寶芙的產品,分別瘦了十八公斤與九公斤,整個人變了個樣似的,最後決定再試第四次,「人生可以失敗,但不能被擊敗。」三次失敗經驗在前面,他們決心全力以赴,這次結果卻與過去大相逕庭。
今年一月,他們晉升為總裁位階,在賀寶芙總共有十四位總裁,他們的月收入近百萬,相當於一般上班族工作一年的薪水。他們知道,他們過往的堅持終於有了代價,在幾經挫折與放棄之後,他們相信只要比多數人多一點堅持和不想被擊倒的毅力,一樣可以和他們現在享有成功的果實。(本文轉載自385期今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