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華因為操作匯率避險失利,預估損失五億元,劉克振認為這是研華歷來最大的挫折與教訓,不過這五億元的損失,也許可以化作公司改革的助力,對研華來說,是危機也是轉機吧!
「公司成立二十多年幾乎沒有什麼挫折,也許這次歐元匯兌損失,是給我的一個很好的教訓。」研華董事長劉克振強調。
「由於歐元匯率還在變動,公司的匯差損失會比之前公布的三‧四億元還多,究竟數字是多少,我會在七月的財報中公布。六月的時候,我們已經認列一‧六億元損失,七月會再認列一‧五億,今年底之前,會把所有損失提列完畢,今年原本估算每股純益四元多,將下修到三元。」劉克振說。
財務副總離開釀下錯誤遠因
民國九十年三月原研華財務副總歐章祺離職,財務主管由總經理李英珍兼任,李英珍曾在去年向劉克振建議找專業的財務主管負責,但由於過去兩年研華操作匯率避險的工作,一直很順利,每年都有一億多元的匯差收益,因此劉克振也沒積極找接替的財務主管,直到今年一月,劉克振發現大筆匯差損失後,立即叫停。
剛開始劉克振採取的策略是,每月提列虧損一千到兩千萬元,估算兩年就能提列完畢,後來因為股市分析師知道了這件事,被媒體披露,引發法人大舉調節研華持股,公司股價就從六月底六十元附近,一路下跌至五十元;劉克振只能改變策略,採取今年一次提列所有損失。儘管劉克振並沒有說出最後的匯兌損失的數字,不過根據研華董事透露,應該在五億元左右。
今年三月,李英珍已經向董事長請辭,公司在六月二十號才宣布,外傳請辭原因與研華炒匯失利有關,但李英珍否認。劉克振強調:「匯率操作並非李英珍直接去處理,而是中階財務主管在操作,但因為太過授權,導致虧損,如果說李英珍有錯,也是在監督管理不當,這個責任,身為董事長的我也有責任。」
為了這件事,劉克振還在五月底,公開致函全體股東及員工,承認外匯避險作業的管理失誤,劉克振在信函中呼籲:「全體同仁在今年公司面對獲利因而降低的困難情況下,與公司共同努力確保業績成長,成本有效降低,節約管銷費用。」這種過苦日子的宣示,頗有今年要「臥薪嘗膽」意味。
意外頻生 心力交瘁
去年對劉克振來說,經歷不少困頓,年初因為協調弟弟的婚姻問題,居然被黑道恐嚇,之後到美國旅遊,意外出車禍,劉克振還受了一點傷,年底,更發生小兒子被裝潢工人綁架的事件。
當時劉克振因為公司需要裝潢,透過友人介紹認識裝潢設計師,為了交換裝潢修改意見,而多次進出劉宅。後來因為這位設計師生意周轉不靈,挺而走險勒贖劉克振,將劉克振就讀高中的兒子擄走,勒贖四千五百萬元。劉克振與歹徒周旋,在高速公路以籃子釣付贖款二千七百萬元,最後救回兒子,並低調未對外聲張,不料綁匪食髓知味,日後又再次威脅勒贖,劉克振才報警將歹徒繩之以法。
一位研華高階主管強調,公司遭受損失,主要是劉克振太過自信,忽略人性醜陋的一面,像綁架案,劉克振認為自己可以處理,不需要警方專業協助;而公司匯兌損失,也因為他太過自信,認為總經理的能力足以掌控。
新舊文化衝突 老臣摃上新秀
今年二月下旬,研華召開董事會,會中一位研華的董事就對李英珍處理事情的態度頗有微詞,並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高階主管,信中強調,研華過去承襲惠普的風格,強調是創造人的價值,對李英珍強調降低成本,節省開支的策略,相當不以為然。
不過也有支持總經理的主管表示,研華在一九九九年公司的營運成本高達二十一%,今年上半年已經降到十一點五%,比起其他同業十七%要低許多,相對的為公司創造五%以上的獲利,這些都是李英珍抓成本、杜絕浪費的功勞。
也許是領導文化的不同,老研華人認為,研華在一九九九年上市之後,劉克振希望引入外面的經理人,來加速研華的發展,只是這些外來的和尚所帶來的文化,與研華引以為傲的以人本精神絕然不同。一位研華離職員工強調,過去研華廁所裡絕對有擦手紙,咖啡也可以免費飲用,這些員工福利,就在「節省開支」的策略下忽略了。有中階員工更抱怨:「一次炒匯虧了幾億,那過去節省開支的意義又何在?」
過去老研華人對此態度不滿,因此財務副總歐章祺、發言人蔡適陽相繼離開研華公司,劉克振也極力安撫,並把這些研華高階主管安排在研華基金會工作,希望時間能彌平兩邊的鴻溝。
也許是匯差損失,更加深高階主管對此情緒的不滿,劉克振開始調整人事,因此今年二月,劉克振找了前大華證券副總經理駱政廉擔任該公司協理,接手財務主管的工作,後來又因為匯率損失在媒體曝光後,李英珍又正好請辭,他變成不滿主管的代罪羔羊。
儘管劉克振面臨家人與公司的風波,他強調,現在開始他要更低調,虛心檢討自己的問題。他相信,經過這樣的風波,研華明年可以走出陰霾,每股純益恢復到五元以上,這四、五億元損失的教訓,如果可以化作公司改革的助力,對研華來說,也許是塞翁失馬吧!